好好上课是肯定的,私下猜测就不敢保证了。
这不,中午吃完饭回教室,班里的情报组织就开始了她们的分析,封雪混入其中,与她们聊得热火朝天。
不知是谁起的头,“诶,你们觉得这件事是谁干的?”
“不知道,不过肯定是个胆子大的!”封雪一口断定道。
“我觉得,这人肯定看不惯粟禾和大小姐!”
“粟禾人挺好的啊,搞不懂有谁会看不惯她……”封雪忍不住为粟禾解释。
一人突然招手,让众人的脑袋凑得近些,“嘘!我觉得,这件事肯定和大小姐有关。”
“怎么说?”
一个叫路任佳的人站了出来:“你想啊,粟禾的为人那是没的说,虽说有点独,不甚讨人喜欢,但还真没和谁红过脸。大小姐就不一样了,大小姐家里那事儿,你们忘了?所以真相只有一个!肯定是正义之士替蒙冤之人叫屈呢!”
嘁!还真当自己名侦探柯南呢?
有人不爽地反驳,“你的猜测根本站不住脚!照你这么说,如果那人真是个正义之士,那她就算看不惯大小姐,找大小姐一个人的麻烦就行了,干嘛要连带粟禾一起?”
路任佳挠挠头,“呃……可能也许大概估计是因为粟禾与胥咏冰走得近?”
另一人插话道:“看吧,你自己也解释不清!还不如听汪老师的,好好上课,别整天八卦这八卦那的!”
“我只是在理性分析,才不是八卦!”路任佳不平道。
封雪的同桌早就看不惯这个路任佳了,她捏腔弄调道:“无凭无据,这叫理性分析?我现在才发现,你真是自信得可怕呐!”
“我自信怎么了?我自信吃你家大米了?阴阳怪气干什么呢?我只是就事论事猜测而已,你人身攻击你就优越了?”
封雪怕她们闹大,忙拉了拉简单。
谁知简单一股火气上头,直接无视,她鄙夷地看着路任佳:“谁阴阳怪气?我说的不过是事实!再说了,你脸皮比城墙转拐角都厚,还怕别人阴阳怪气你?”
“你自己人如其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说谁脸皮厚?你再说一遍?”路任佳噌的一声站起来,撸起袖子作势要比划比划。
“谁应说谁,不服来干啊!”简单可不会怕了她。
眼看这俩人就要吵起来,商莱走了进来,“这是怎么了?”
路任佳的人见来人是落落大方的商莱,火头立时去掉一大半,“学习委员,你来评评理,她骂我脸皮厚,还和我约战,你说我是应还是不应?”
“哼!你搁这儿报喜不报忧呢?你还骂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呢,怎么着,只许你骂人,不许别人说你?”简单双手叉腰,鼻孔出气。
商莱轻易便拿捏住两人的死穴,“你们别冲动,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最近压力大,言语上发泄发泄也好,千万别动手,不然影响到考试就不好了。”
都是火箭班的学生,心高气傲是常有的事儿。
但成绩才是这些人心中的底气。
赌气的两人互相别过头,虽然谁也没服谁,但到底不会动真格。
冲突暂时解决,商莱看了眼她座位后面的两个位置,“粟禾还没回来吗?”平常粟禾午休都在教室里。
“没呢,粟禾要下午上课的时候才会回来。”封雪回道。
商莱不置可否,又往那两个位置看了眼,周天天和胥咏冰也不在,“午休快到了,大家快回自己的位置吧,待会检查的人要来了。”
情报小分队就这样不欢而散。
中午时,周天天突发奇想,想吃张妈做的饭,就和胥咏冰一起回了陪读楼。
张妈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大部分都带些辣。
两人没吃多少就回了书房,留下张妈一个人在客厅收拾。
周天天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对躺在榻榻米上的人道:“咏冰,我早就觉得你和她不合适,现在这件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合适?为什么每一次都要对她说不合适?胥咏冰烦躁地闭眼。
周天天分析得头头是道,“你和她走得越近,就会给她带来越多麻烦,迟早有一天,她会因为嫌麻烦而离开你。”这次的事明显就是冲着胥咏冰来的,粟禾不过是无辜躺枪。
胥咏冰身形僵滞,仿若在泥沼中挣扎。
周天天以为说动了她,还在戳她心窝子,“你看不明白吗?粟禾就是个冷血的人,你陪她一起放下学快一个月了,你扪心自问,这段时间你和她的距离究竟走近了没?”
胥咏冰定了定神,执着道:“她不是冷血。”只是还没遇到愿意敞开心扉的那个人。
“就算她不冷血,你们以后真的在一起了,也会因为性格不合而分开!”
简直是执迷不悟!周天天颇有些苦口婆心,“咏冰,粟禾和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们以后要走的路必定截然相反。你若执意去追寻她,就得放下自己的所有,到头来还不一定能换得她的真心。”
胥咏冰垂着头,视线钉在榻榻米上的史努比毛毯上。
“而你要的,她多半给不了。”周天天杀人诛心。
胥咏冰突然抬头,定定地直视周天天的眼睛,“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你真的能什么都不要吗?别骗自己了,胥咏冰。”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的人,怎么可能在恋爱中无欲无求?恰恰相反,这种人敏感易碎,心里的渴望比常人要多得多。
胥咏冰声音略显慌乱,“她要的,我能给。”
“你能给什么?离了胥家,你什么都不是!再说了,你给了她就会要?”
周天天猛地把胥咏冰扯到客厅,指着正收拾碗筷的张妈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今天张妈做的这一桌子辣菜是为了谁!你看她领你情了吗?”
周天天当然知道粟禾外婆生病了,胥咏冰心心念念想让粟禾到这里来吃饭,粟禾来了吗?
她为什么不来?当然是不想欠胥咏冰太多人情!
张妈看到胥咏冰苍白的脸色,吓得连抹布都掉地上了,“诶呦我的周小姐,您轻点,小小姐身子骨还没——”
“咏冰,醒醒吧!你的真心,你的卑微,只能在她那里换来冷漠的同情,根本换不回你真正想要的东西,你再不放手,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周天天急得眼尾泛红,拽着胥咏冰一个劲摇晃。
胥咏冰一言不发,蓄尽全身力气推开周天天。
张妈赶紧凑过来想看看胥咏冰的情况,却被胥咏冰侧身避开,扑了个空,正好和被推开的周天天撞上。
“咏冰,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你,你已经不是——”
“够了!你滚!”胥咏冰伸手,指着客厅的门,近乎是吼了出来。她到底为什么要将周天天带回来给自己插刀子?
“……很好,好得很!胥咏冰,我言尽于此。你可别忘了,外婆给你的期限只有这一学期,好自为之吧!”周天天见劝不动她,索性夺门而出,只留下这一句忠告。
张妈看到胥咏冰的手腕起了一大片青紫,忙道:“小小姐,快坐下,我拿药给你敷一下!周小姐也真是的,下手这么重!”她弯腰在茶几下翻找,再起身时,客厅已空无一人,大门敞开着。
胥咏冰正犹豫地站在对门。
“……小小姐?”张妈拿着药出来,欲言又止。
胥咏冰抬起手,却迟迟不敢摁下门铃。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做。
“胥小姐,你与那人如今命格相克,不宜过多接触,否则只会徒增伤悲。只有等到恰当的时候,恰当的地点,你们的结合才能真正开花结果。”
耳畔回响起慈心道长的叮嘱。或许,她是该与她保持距离了……
下午两点,粟禾服侍肖莹玉睡下,出门敲响对面的门。
开门的是张妈,“粟小姐是来找小小姐的对吗?真是不巧了,小小姐半个小时前就去教室了。”
“这样啊,谢谢张妈。”粟禾的笑容有些勉强。中午分别前,胥咏冰明明和她说好下午要一起去教室,怎么自己倒先跑了?
真是莫名其妙!
更莫名其妙的是,她竟然有点生气?!
莫名其妙的粟禾一个人回到教室,胥咏冰已经好端端地坐在座位上了。
粟禾回到座位坐下,转头问身边人,“你怎么提前过来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若是其他人,她根本懒得去问,可胥咏冰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至于哪里不一样,粟禾说不上来。
“没有。”
胥咏冰没像以往那样凑过来,声音也有些生硬,听着就情绪不高。
所以她这是死朋友了?死就死吧,反正按照上辈子的轨迹,她们以后也没什么交集,粟禾有些赌气地想。尔后,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定地掏出自己的课本,等待老师的到来。
哼!这年头,离了谁不能活啊!
一直到上晚自习,她们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新闻联播结束后,思行姐带着监控录像如约而至。
她将录像拷到教室的电脑上,不怒自威道:“我已经拿到监控证据。这位同学,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晚自习下课前,带着理由向今天受到惊吓的同学认错!否则,一班容不下你!”
思行姐说完便走,教室里人心惶惶,纪律委员适时维持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