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黛青点点头:“不错。她近来如何?”
棠溪玥自然是恭维着梅言说话:“有梅神医的灵丹妙药和回春妙手,自然是药到病除。她恢复得很好。”
江黛青回望梅言,带笑轻嗤,叫他有些走神儿。
“我去看看她就来。”江黛青直入内室。梅言且在外面留步稍候。棠溪玥人精,什么看不出来,同梅言搭话:“先生......和姐姐闹别扭了?”
梅言冷冷看棠溪玥一眼,面无表情负手而立。
“姐姐若是嫁给先生这样的人,只怕才不算辜负。”棠溪玥的低低笑言。惊得梅言毛发直竖:“黛青已经是王妃了!”
“又如何?”棠溪玥幽幽浅笑:“先生难道没有这个自信,待姐姐胜如姐夫吗?”
梅言看着棠溪玥精致的笑颜,意味深长的视线,只觉她像个妖精,企图诱惑自己。
“你少给黛青找麻烦。”梅言的语调微冷。棠溪玥就不再言语了。然而他心里的波澜却翻覆了起来。
江黛青看曲挽歌正和步经意手拉手,靠坐在榻边闲谈,笑道:“看来你的伤好些了?”
曲挽歌向江黛青颔首代礼:“王妃。”果然不见她在意虚礼。
“伤处,可还疼?”
“不疼了。有些发痒。”曲挽歌柔和的眉眼,终于有了笑意:“托王妃和梅先生的福。”
“意远也来了,候在外面。”江黛青问:“叫他再看你一眼,摸摸脉息,可好?”
曲挽歌无有不依:“好。”
时雨将梅言请了进来,棠溪玥也跟在后面。江黛青和步经意一起起身给梅言腾地儿,她看到棠溪玥,想起来问曲挽歌:“你日后怎么打算的?”
曲挽歌摇摇头:“我也没想好。”看着步经意笑道:“我不像经意,有生意头脑。灌了一肚子墨水,却也换不得铜钱......”
“那也未必。”江黛青笑道:“说不定日后,女子也可以入京参加科考哟!”
旁人这样说,人只当做是笑话。江黛青这样说,曲挽歌深信不疑:“当真有这样好事!”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嘛!”江黛青捡个座儿坐了,道:“你们曲府,只剩你一枝独秀,这些天府里也不知道慌乱成什么样子了。”瞄一眼棠溪玥,她说:“也该收拾收拾,才好回去啊!”
“遗珠。”江黛青笑道:“到你显手段的时候了。”她吩咐:“回头你陪着挽歌,将曲府清理清理。那些奴仆,忠厚的留下,奸狡的发卖。查点清楚府里的东西、人丁,有趁机偷盗的,或逃逸的,该家法的家法,该报官的报官。”
“是。”棠溪玥拉长了声调笑应,惹得一屋子侍女都笑了起来。
梅言起身,给曲挽歌开调理身子的方剂,江黛青就给他研墨递纸。棠溪玥见了意有所指:“这幅画面,看来真是羡煞旁人。”
梅言垂眸隐忍,只作不闻。江黛青侧目:“你喜欢啊?”
棠溪玥嫣然而笑,以为回答。
“那你来!”江黛青让开了身子,示意棠溪玥,叫她一时愣在当场。
步经意其实也有同感,觉得江黛青和梅言甚是登对。她本是一直附和着棠溪玥点头痴笑的,见此光景,忙掩口收声,生怕江黛青一怒之下,也罚自己去研墨。
棠溪玥弄巧成拙,讪笑道:“不过一张方子,姐姐研的墨也够用了,我就不多事了。”
江黛青笑意沉沉:“是呢!不多事!也好......”
梅言留下方子起身,深深看了棠溪玥一眼,发出了嗤笑。叫她心下十分不平:本就是为你吃亏!你还不领情!憋口气,笑对江黛青说:“姐姐新制的抱霜香十分好闻。现下想来,白泽檀虽好,却不甚适合姐姐呢!”她看向梅言,告诉给了江黛青:“白泽檀和沉水香,原是一对雅香。男沉女檀的说法,自古有之。”
江黛青闻言没什么反应,毕竟,用这两味香的人数不胜数。看梅言有些局促,也只一笑而过。却想起来个事儿:“君善说你改过抱霜的香方?”她问:“加了什么?”
没什么不可告人的,梅言坦然答道:“冰片和茜草。”
“茜草?”江黛青笑道:“意远这是把香当药调了。”
梅言目光温柔,含笑而言:“你用着吧,对你只有好处。”
步经意是素了好些天了,忍不住啧啧咂舌。三人纷纷回头,她才觉出失声,惊恐地捂住了嘴巴。棠溪玥翻个白眼,很是瞧不上她那副没见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