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言叹息一声,没奈何地离去了。他走后,江黛青就盯着华莲看,惹得她笑问:“王妃是不是动心了?”
嵇元听了,一双凤眼,牢牢黏在江黛青身上,不肯或离。
江黛青看得好笑,对华莲道:“瞒不过你!”她便放下手里活计,笑着起身去了。
嵇元走到江黛青身边,问她:“你和华莲打什么哑谜?”
江黛青不言语,笑看嵇元悬心。直到华莲将他旧衣取到江黛青跟前,他才恍然:“黛青!”
华莲也搬张凳子,坐在江黛青身边,两人头对头,一起拆着旧衣。嵇元就坐而观之。
江黛青突然问华莲:“你和意远,差着几岁?”
华莲眼都不抬,就笑话道:“王妃一旦问及年岁,就是要牵红线了!”
江黛青也笑了起来:“你俩的红线,我可不敢牵。却不是乱点鸳鸯谱?”
华莲似是怀念:“初见他那时,我才十六岁。”她笑道:“多好的年华。美得像他们笔下的画儿......”她突然问道:“对了,王妃答应了蔽之给他画梅!想好怎么画了吗?”
“呃......”
“午后要是王妃不睡午觉,不如就留他下来画梅吧?”
嵇元应和道:“是个好主意。”他说:“梅林的梅花如今含苞待放,疏花素艳,正是好看的时候!”
“素滟?”江黛青喜道:“我能不能叫小宝贝儿来一起赏梅?”
嵇元用鼻子回答了江黛青,得她白目以为回应。将她搂在怀里,嵇元叹道:“我想你!”叫她笑话起来:“怎么?‘祾王殿下’没听够?”
“不够!”嵇元思及昨夜,声声“殿下”催得情浓,他笑道:“便听一世也是不够!”
午膳时候,梅言果然与贺恭同来。江黛青与他行晚辈礼,他与江黛青行君臣礼,各行其是。嵇元问及梅言赏梅的意思。他笑逐颜开地问江黛青:“你终于要履行你的承诺了?”然而却拒绝了与澹台素滟同游:“你要邀侯夫人赏梅自然是白姑娘奉陪。我不妨碍你们叙话。”他说:“我要独享你和君善一段时光。”
与华莲同心,梅言说:“捡日不如撞日,咱们一会儿就去!”
江黛青和嵇元听之任之。贺恭则不发一言。
嵇元叫晴月去通知石绿、藕紫做些准备,被江黛青想起件事,埋怨他:“雪青这个名字多好听?为什么非为了避讳改做石绿?”嵇元但笑不语。江黛青便磨起他来:“你叫她改回来嘛!”
“黛青......”嵇元着实无奈,只得答应着:“都随你......”他说:“而今天下谁还不知你是我心尖上的人?倒也不怕有人轻视于你。”
江黛青笑道:“若为了这个更没必要!任他旁人做张做智!你我只管相亲相爱......”
忘怀了贺恭还在。情迷的嵇元,给了江黛青一个深情的浅吻。换得娇羞容颜相看。
四人来到后园,风苓和风荇也在。雪青与藕紫侍立在侧,桌案上左右都是暖炉,烧着热碳。阵阵暖风,裹挟着幽幽清香浮荡在众人鼻间。
笔墨纸砚齐全,梅言示意江黛青开笔作画。
“我还没什么想法。”江黛青一双妙目,左顾右盼,想找些灵感。
梅言一把把她拉到身前,道:“看我。”他说:“你打趣我那些话呢?都哪儿去了?”
江黛青悔不当初,但也领会了梅言的意思。他要江黛青以他花魂入画。难上加难。她面向书案,背朝梅言,忍不住向风苓使眼色,示意他提点。
风苓深知梅言心思,笑对她做了个手指相对的比划,眼睁睁看着江黛青越发手足无措。
梅言笑道:“你先落笔,我随你去添加。我们一递一画,看能成就什么佳话?”
江黛青无奈讪笑,倒也放松了怀抱。提起笔来,清奇画风,带着嵇元影踪。梅言不难追随揣摩。嵇元、贺恭、风荇、风苓,各站一角,看他们挥毫泼墨。
纤巧梅萼初凝粉,遒劲苍枝向黄昏。若问枝上片片痕,则是相思点点魂。
梅言看来煞是满足,叫江黛青提笔落赋。教她写到:
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腻琼枝。
自己题曰:
造化可能偏有意,故教明月玲珑地。
遂落款:
浮云不系梅意远。玉雪无瑕江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