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黛青扬眉道：“忘记了？我医科出身？”

风荇一愣：“猫也能医？”

“多少知道些罢了。”

江黛青糊弄过风荇，就同嵇元回了正房。

嵇昐新得了狸奴为伴，见江黛青懂得多，身边又总跟着风行卫，也跑出了乐辉院，日日来找她玩闹。她倒也无所谓，想到什么就讲什么，从养猫的学问，讲到博爱的理论。只苦了嵇元，日日不得在嵇昐面前亲近。可算是领会了嵇丰为什么把她送到祾王府来了。

江黛青带教嵇昐，有两三天没理会嵇元，他就开始早出晚归，回来的时候一脸疲惫。与他并头同床，还可以在他长发上闻到些微腥味儿。

这日，江黛青纤手搭上嵇元肩头，他侧身看来，她便问道：“这些时，你都在忙什么？”

嵇元视线从她脸上挪开，闭上眼睛道：“出城去了。”

江黛青就看着嵇元眼皮下转动的眼睛扯起一个苦笑。

“怕尉舍有动静。舅兄不得往返津沽口，我带风行卫去巡视巡视。”

骗子。

江黛青得出结论也不逼迫。背转了身子自去睡。虽然睡不着，却干躺了许久。大约嵇元觉得她睡了，轻轻松了口气。陡然睁开双眼，微微转动，心意已定，江黛青才慢慢睡去。

次日起来，嵇元果然已经走了。

江黛青问带着嵇昐来找她的风苓：“知道君善这几天在做什么吗？”

风苓微怔：“王爷？”

这样子也不消再问。江黛青便笑谓风苓：“今儿你带着昐昐玩一天吧。出去也无妨。”她说：“我有要事。”

起身在风苓诧异的视线下离开，江黛青往清净处而来。进了院子，她自觉贺恭也在，不好进门，便在门外喊道：“意远！”

出来的却是风荇。

“你在这里做什么？”江黛青敛眉疑道。

“没什么。”风荇言辞闪烁，惹得江黛青更觉不快。

“你来找他做什么？”风荇的质问，江黛青就置若罔闻了。

“黛青？”

江黛青对略带意外走来的梅言说：“陪我走一趟。”

“去哪儿？”梅言也自疑惑。

江黛青却不说话，转身就走。

“哎！”

风荇拉住她问：“你去哪里？不带着我？”

江黛青拉下脸，问他：“风行卫就你一个了吗？”

“是啊！”风荇倒是坦然：“他们都走了，说叫我留在府里守着。”

江黛青冷笑：“那你就留下好好守着王府吧！”

风荇一脸莫名其妙，任江黛青气呼呼地走掉了。

“怎么都让我留下？”

梅言看出些蹊跷，小心翼翼地探问江黛青道：“风行卫......留下风荇，都去了哪里？”

“哪里？”江黛青嗤道：“我也想知道知道！偏偏留下同我最为密切又不善撒谎的阿荇，他们都去了哪里！”

他们......

梅言默然少倾，问江黛青：“你打算怎么做？”

“出城！”

梅言担心起来：“就你我？”他说：“我不能护你周全......这，是不是有些冒险？”

江黛青冷着一张脸，不发一言。

“黛青，冷静点......”梅言劝道。

江黛青拨转了马头，向另一条街道驰去：“去找松声。”

江黛青同梅言到了金涛家，见过了他的父亲和时雨。她对时雨说：“我想借你的宝贝夫君一用，不晓得你同不同意呢！”

时雨掩口笑道：“王妃有所驱遣，我们夫妻正是求之不得呢！”她悄悄告诉江黛青：“夫君在家，闲得头上快长花了！”

江黛青勉强一笑：“长花无妨，别长草就好......”

金涛摸不着头脑，梅言却忍不住有些好笑。

三人骑马出城，看一路的方向，梅言问道：“黛青，你是要去红药山庄？”

红药山庄，正是当初江黛青托褚领事置下的京郊别院。

“看看。”

“你觉得君善带着风行卫，来了红药山庄？”梅言不解：“为什么？”

“他身上有股硫化物的微臭。”江黛青道：“像是温泉水造成的。温泉原也多，但我直觉，他是来了这里。”

“若是没有，再去别处寻寻。”

“你为何不直接问君善或是风行卫？”

“他敷衍我。”江黛青恨恨道：“他既然有所隐瞒，风行卫自然是一般口径，也问不出什么！”

梅言真的惊讶了：“你是说君善和风行卫一起骗你？”

江黛青脸色更加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