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呢?”江黛青问:“你特地叫了他去,是有什么缘故吧?”
“我一去,就闻出那庵中香烟非同寻常。”
风苓自己动手,斟杯茶一口灌下,继续说道:“各大寺院的香火虽然也有自己整造的,但规模若大,自然就做不来了。他这观音庵,不大不小,香火又很好,按理说进些香烛不算什么。然而我看有不少师傅和修行的女子,一起动手,亲自做线香。那铺排的阵仗可不小,其中必有蹊跷!”
“阿苏怎么说?”
“他说香中混有大麻,只怕香客们只会增多不会减少,且几日不来就浑身难受!”
“难怪!”江黛青轻哂:“难怪杨珍珍去过一次之后,便魂不守舍,日日嚷嚷着要再去!”
信步落座,风苓问道:“还有什么想问的?”
“你既然见到了妙善,便说说他吧。”江黛青问:“他到底男的女的?”
“男的吧!”风苓笑道:“而且大约相当的直!”
江黛青闻言诧异:“你说什么?直?”她扭头就笑风荇道:“瞧瞧!阿苓都懂了!那个人还懵懵懂懂的呢!”
风荇口犟道:“哼......谁能有他懂这些事来......”
江黛青笑问风苓:“你怎么知道他直不直?”
“这也简单!”风苓自得道:“以我品貌,哪个女子不见倾慕?只那妙善甚是戒备,眼中颇具敌意。”逗得江黛青掩口。
笑得几声,风苓谓江黛青道:“那妙善身量尚不如你,粉面桃腮,年纪看起来约有二三十。”
他“看起来”三字,咬得甚重,江黛青便适时问道:“看起来?”
“不错!”风苓笑道:“不知道你是否晓得,通过训练发出女性化的声音,可以改变喉头的位置,从而使得喉结变得不明显。”
江黛青瞠目结舌,视线不觉瞟向风苓的喉间。他能作女声是她知道的,可他喉头看起来就像正常男人一般,甚至因为身材修颀而更加明显。
风苓一双桃花眼,在江黛青与嵇元之间流转,笑趣她道:“再看,晚上有你好看的!”
江黛青收神,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回眸又去看嵇元喉结。那算得上嵇元身上她最喜欢的部位,自然是有些娇怯态流露,叫他反而走起神儿来。
“你的意思是,那妙善改变了自己的性征?”
点点头,风苓道:“我们习武之人,眼光要更毒一些。何况我叫风苏同行也有这一层意思。他也确认,妙善必定练过些诸如缩骨之类的邪术,用以改变性别、隐藏年龄。”
“还有此等异术!”
“有很多!”梅言告诉江黛青:“只不过,这类异术对身体损伤极大,通常会使人寿数难长。多是邪教,或唯利是图辈,以此异术控制他人为自己所用。”
“是!”嵇元也想起来:“前朝普化邪教好像有过这种异徒。”他神情严肃起来:“想不到竟能遗害至今!”
“普化邪教?”江黛青讶然。
“是。”嵇元道:“其名取自其‘普化在家清信之士’的宗旨。因其倡导众信在家修行,不出家、不剃发、不着僧衣,又被称作为‘不剃染道’。”
“这些话倒是听着耳熟!”江黛青冷冷道:“原以为只是擅用药物,骗奸少女的案子,没想到,还牵扯出个邪教?”
风苓沉吟不语。
嵇元继续说:“这邪教供奉的正是三圣!阿弥陀佛以及左右胁侍观世音和大势至。”
正说间,风艾与风芪带了图纸同来,众人起身一齐到书案边观看。
风芪指点道:“我们去时从正门入,迎面是弥勒佛像,左右配殿则是金刚。第二进,正殿便是阿弥陀佛,左边是大势至,右边是观世音。”他特地提到:“值得一提的是,这殿只开正门,不开后门,并不能穿堂而过。男性信众也止步于此,不能继续内进。佛陀殿后面那进院落便是斋堂和师傅们的寮舍,左右均可通达,再往后则是新建的精舍,给留宿的信众们使用。”
“属下认为,暗室就在佛陀殿和寮舍之间。”
“竟是在整座庵院居中的位置?”
“不错!”风芪说:“虽然格局是有些少见,但论场地,那里最为宽阔平整,且龙陵县中图纸也显示,后面精舍是新扩建的,若是一边向后,一边向下,看工期,挖出这一片勾连精舍、寮舍、佛陀殿的暗道轻而易举。”
“这......也要掩人耳目吧?当时的工匠,可还能找到?”
“完全没有必要。”风芪道:“观音庵的工程,持续日久,中间还因为银钱的问题,停工过一个月。以那人设计地道的见识,便是带着五六个女子,也能完成这密道了,不需要假手于人!”
“怎么可能完全没动静?”
“若是入夜才开始挖掘,可以销声匿迹。”风芪说:“而且我总觉得佛陀殿后门不开和这暗道密室之间也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