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来也罢。这花朝聚宴,若无夫人,还像话?”环视一周,虞飞裳含笑道:“我们这些人,还聚得起来否?”
江黛青低眉浅笑。
白杏儿也走来,问声好:“夫人。”
江黛青就便道:“你们都姐妹相称了,偏要把我做个例外不是?”视线瞟向楚明姬,趣着她:“再给我夫家改个姓,我更受不了了!不如都还叫姐姐吧。”她笑道:“反正一个个的,都没我大!”
众女相顾嫣然,齐齐娇声唤了一句:“姐姐!”听得江黛青心花怒放。
正热闹,就听步经意的声音老远地传了来:“东家!东家!”
江黛青回头一看,她倒是罕见地骑了匹马,只是......看起来骑术还有些生疏,在亭前直打转,就是停不下来。她连忙起身,和何惜兮一同下阶走去,一左一右牵住她的马,将她扶了下来。
“妈呀!”步经意白着小脸,拍拍胸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没命见到你们了!”
江黛青无奈笑道:“哪有那么夸张?”
步经意哭丧着脸道:“这......这马,跑得贼快!”她说:“都怪白公子!”
众人皆感到有些好笑。江黛青拉长了语调问:“哦?这马是白墨羽送的呀......”
步经意兀自不觉,重重点头,说:“叫什么‘神翮’!说是神鸟的意思,可不是跑得飞快嘛!”
江黛青噗嗤一笑,倒是何惜兮认真地看着那马:“虞姐姐!这马好像真的不错耶!”
虞飞裳淡然笑道:“白公子送得出手的,必是名驹!”
步经意不信:“嗨!名驹岂能送我?那不是明珠暗投了嘛!”
江黛青嗤笑一声,且不理她,问何惜兮:“与我那掣电相较如何?”
何惜兮似是也很好奇,蠢蠢欲动。左看看右看看,问步经意:“我能骑一骑你这神翮吗?”
步经意说得简单:“你喜欢,尽管骑吧!白公子说这马性情温顺,不挑人!”
何惜兮就挤到江黛青跟前:“姐姐!我们赛一赛它们?”
江黛青不禁笑道:“你和我赛呀!那是委屈掣电了!还不如它一个人跑得快呢!”转头问虞飞裳:“你马术应该不错吧!”
“还算过得去!”虞飞裳谦道。
江黛青自嘲一笑:“怎么都比我‘过得去’!”说着向掣电走去,拉起虞飞裳的手去抚摸它颈项:“掣电!和神翮跑一跑去!”转脸又嘱咐虞飞裳:“让神翮带路,放掣电去追!别和掣电较劲!它有些倔强,拗不得!”
虞飞裳听了也是微怔,旋即失笑:“是吗?那我小心些。”
“正是!”江黛青也笑道:“不过看看它们身手,想你们眼力,也不消尽全力去争先,小心为上!”
于是虞飞裳就和何惜兮分别骑了掣电和神翮,沿着河道一径跑了开去。
江黛青带众女回亭里看热闹。就问问步经意和白杏儿的那话。
“你们知道京中二怪事吗?”江黛青笑问。
三个当事人里,竟是山居禅柘寺避世的白杏儿消息最为灵通。她笑道:“这不是一怪在赛马,三怪在看马吗?”
说得步经意一懵:“啊?一怪......三怪?不是二怪吗?”
楚明姬倒是聪颖,马上就意识到了:“是有我们的闲话吗?”
江黛青瞟一眼震惊的步经意,学与她们让她们自己领会:“这二怪是,男人婆采了女探花,掌柜的讨好女菩萨!”
白杏儿与江黛青相对而笑,楚明姬脸色变白:“他们!”气得眼眶直泛红:“他们怎么能这样说......何姑娘!”
江黛青有些意外,难免出言安慰:“这就受不了了?”她淡淡道:“既然你已经走上了仕途,就该知道,这段路本就荆棘密布,绝非坦途!”她教导道:“你要有一颗强大的心!强大到可以直面一切非议,坚定不移地照着自己的心意走下去!”
曲挽歌含笑,看向清亮的双眸紧紧盯着江黛青的楚明姬。
“堂兄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她眨着眼睛回想。
“哦?”江黛青奇道:“楚明哲吗?他说了什么?”
“嗯......”楚明姬学到:“本固......方能枝繁叶茂。与其做那些细琐的功夫分自己神思,去妨害他人......不如专精自己的事情,在所从事的领域内,成为无可替代的那个人!自然风雨飘摇亦不能动摇......”
白杏儿闻言露出了回味无穷的表情。曲挽歌也是一脸若有所思。
江黛青深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