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也跟着慌了起来,紧张地问:“怎么了?是谁来了?”
弗伊蹭得一下窜起来,拽着他的领子就往柜子里塞,“是我的同伴!”
青年脑袋撞到了柜子的隔板上,疼的痛呼一声,“来的是你的同伴,我为什么要藏起来?”
弗伊也愣了一下,有道理啊。
不过她只犹豫了一秒,就立刻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有种被利威尔发现“深更半夜她房间里有个男人”的话,就会发生可怕事情的直觉。
弗伊急得冷汗都快冒出来了,压低声音道:“别废话,不想死的话就快进去。”
门外的利威尔耳目灵敏,隐隐听到房内有说话的声音,又叫了两声。
没人回应。
他顿时觉得不对劲。
以防发生什么意外,他们之前交换过彼此房间的备用钥匙。
利威尔皱起眉,拿出备用钥匙,正要插进锁眼里,门就被打开了。
弗伊衣着整齐,面上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
“哟,利威,怎么还没睡呀?”弗伊胳膊肘撑在门框上,强作镇定道。
利威尔打量着她,不满道:“为什么这么久才开门?刚刚是什么声音?”
弗伊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啊,我躺在床上差点睡着,听到你的声音,还没来得及点灯就赶着来开门了,不小心踢到了椅子。”
“今天睡这么早吗...”利威尔目光扫过漆黑的屋内,神色稍缓:“嘁,也不知道小心一点。”
这时弗伊才注意到,利威尔似乎刚洗过澡,发梢还带着些许湿意。
他肩上随意地披了件黑色西装外套,手里端着的正是她忘在吧台上的烤栗子。
“我的烤栗子!谢谢你呀,我忘拿了。”弗伊摸了摸鼻子,笑容中夹杂着几分心虚:“不然又要浪费食物了。”
利威尔将烤栗子塞到弗伊手里,声音不再冷漠,反而带着一丝难得的温和:
“刚刚我去要热水的时候遇到了旅馆老板,他说这是你刚刚落下的。快去休息吧,明天还要——”
突然,屋内传来一声清晰的“砰”声打断了他的话,似乎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板上。
利威尔捕捉到了弗伊神色中明显的慌乱,他面色一沉:“房间里有人?”
弗伊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即将被捉奸在床的慌张,只好硬着头皮说:“怎么会呢。”
紧接着,屋内很不给面子的又响起了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碰撞声。
她的表情僵硬了片刻,随即傻笑着试图转移话题:“啊,我房间里跑进来一只大老鼠。你饿不饿?要不要再去吃点什么?”
说出口,内心简直想死。
现在是半夜,吃的哪门子饭?
利威尔脸色瞬间冰冷到了极点,他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看都不看弗伊,径直就要进屋去。
弗伊下意识拽住他的胳膊,急声道:“那老鼠很大!还很脏,你看了肯定不高兴!”
利威尔偏过头,不发一言。他本就阴沉的脸半隐在黑暗中,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灰眸瞥向她,显得十分冷漠,仿佛在警告:“再不松开就砍了你的手。”
弗伊吓得一抖,手指的力道松了几分。
利威尔用力地扯过袖子,迈步走进了房间。
弗伊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完了,她要完蛋了!
借着屋外走廊里的烛光,利威尔一抬眼就看到某只金发“大老鼠”,他正撅着屁股努力地将自己往床底塞,身上还挂着件女式长款外套,明显是弗伊的。
那是不小心从衣柜里带出来的。
金发青年身体滞住了,缓缓转过头,抱歉地笑了笑,“弗伊…那个柜子太小了,我,进不去啊。”
他被这副正室捉奸的气势吓得脸都白了,不是说是同伴吗?
顿时就明白弗伊为什么让他藏起来了,这个男人散发出的可怕的气场……
是百分百想杀人吧!
他不会被当作奸夫浸猪笼吧。
仔细想了想,这个世界好像没有这种刑罚。
那挂路灯?
这个世界好像也没有路灯。
他在心里已经预想了一百种死法了。
弗伊简直眼前一黑,恨不得立刻晕倒。
她要怎么才能圆过去,还不会侮辱利威尔的智商啊!!!
根本做不到啊!!!
情绪绷紧到了极点,弗伊的内心反而涌上一种平静的死感。
她尴尬地笑了笑:“我说了吧,你看了肯定不高兴。“我说这是我新交的朋友,你会信的吧,呵呵。这是真的。”
利威尔看她这一幅被戳穿后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几乎要冷笑了。
现在,压力来到了屋内还保持着双膝跪地、弯腰往床底钻姿势的“奸夫”这边。
金发青年上辈子拼了二十年的爹,他想了半天,觉得想活命还是得拼爹。自己如今的爹,在这个地方在这里还算是有点权势富贵。
他直起身子,扯了扯皱巴巴的衣服,让自己看起来有点气质。
清清嗓子,门口两个僵立的人齐齐看向他。
然后,他像竞选总统一样,义正言辞地喊出了那句“可以解决99%所遇难题”的拼爹宣言:
“你好,我是塞夫林·德雷斯哈登公爵之子——”
“温特·德雷斯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