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还请离远些,这里的火尚未扑灭干净,恐伤到了您。”侍卫恭敬前来回禀。
沈芙指使几位有力气些的宫女将阿染抬至一边,询问起了情况。
“不知为何,屋中的纱帐忽然就燃烧起来,可当是并没有人在屋中,会有何人害阿染呢?”
平素里跟阿染关系要好的舞姬如此说道。
在宫中放火杀人,罪加一等,有谁人敢冒这个险。
“是谁还要看阿染醒来后才能知晓。”
沈芙摇了摇头,若是听所有人都说一遍自己看到的,显然不切合实际。
底下有人端来些水,与阿染要好的宫女一勺又一勺喂进她嘴里。
良久,屋子的火终于被一桶又一桶的水扑灭,阿染也随之醒来。
“这......我这是已经死了吗?咳咳......”伴随着咳嗽声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
“尚未,亏得你命大。阿染,你可知在宫中自缢,罪不可赦?”沈芙站起了身,看着脸色苍白的阿染,冷声说道。
终归也是一同练过舞的,沈芙很不希望自己认识的人平白无故死了,何况是离自己宫殿如此近的阿染。
她是司舞的掌事,也是一位舞技绝佳的女子。
“公主殿下!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阿染没有反驳,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跪了下去。
这时沈芙才注意到,她身上全是被火燎过的痕迹。
“算了算了,你先下去歇息吧,明日本宫来此,你须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与我听。”沈芙挥了挥手,转身便回了瑞玉阁。
见阿染当即便认罪,她也有些于心不忍,倒不如让她好好歇息,第二日再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这宫中的纵火之人,也是要查的。
回到瑞玉阁,小荷连忙迎了上来,她与阿染关系密切,如今又听说司舞遭了走水一事,心急如焚。
但又想到自己现下是谎称有疾在身,只能在瑞玉阁中着急。
“殿下,你可是去了司舞?”
沈芙见她如此问,便知晓了她想说什么。
她用些许吃味的眼神看向小荷,撇了撇嘴道:“自然是去了,只是我也在司舞之中,你怎的只关心那个阿染姐姐?”
小荷慌张,摆着双手直道不是。
“不不不,奴婢正是问殿下是否去了司舞,有没有受伤。只是......”
“只是顺带问一下阿染如何了?”沈芙在她搀扶之下进了屋子,坐下来休息片刻。
小荷怯生生的点了点头。
“放心吧,她没什么事,明日你便与我一同去见她?”
沈芙饮了杯茶,许久未曾饮水,倒是有些渴了。
小荷眸子上染满了欣喜,笑着去外面为沈芙备下了沐浴的热水。
“什么时候了,还如此嬉皮笑脸!”
瑞玉阁外穿了了一道令她闻风丧胆的声音。
虽已经三十多岁快四十岁的模样,可来人还是气宇轩昂,芝兰玉树,颇有一番都城俊美男子的气质,甚至还要更盛几分。
一身明黄色的袍子,衬得此人更是湛然若神。
沈芙连忙摆正了身子,端坐在椅子上,等待自己父皇的批判。
说不定最后又是让抄书。
跟随在他身后的,是他近日来宠幸的敬嫔。
帝王,就是如此,从来不会将真心放在一个人身上。
沈芙想着,若是她今后嫁夫君,定然是要找一个满心满眼只有她的人。
“芙儿参见父皇。”沈芙见来人走进殿中,微微俯身行礼道。
“你可知你今日有错?”沈青镧坐在了主位上,看着沈芙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陛下,莫要如此训斥,芙儿年岁尚小,只需耐心告知她便罢了。”
沈青镧皱起了眉头。
“年岁尚小?她已经及笄如何算小?不日便有周边小国来我朝和亲,今日还有梧国太子亲自前来,你闹出了这番,该如何抵挡得过?”
沈芙不满的看了眼敬嫔,明明撒撒娇就过去的事情,她非要提什么年岁小。
这不是表明了要让父皇说和亲之事吗?
“父皇,芙儿知错了,还请父皇原谅,无论是抄书又或者是背书,芙儿统统认真完成。”
见沈芙犯错后如此乖巧,沈青镧不免多看了她一眼,要知道往日里,沈芙可是最调皮的那个。
“女戒抄写一百遍,后日交予朕。”沈青镧轻叩几下桌子,带着敬嫔离开了此地。
沈芙有些不满,她想拿起方才敬嫔用过的茶盏扔掉,父皇也真是,明明知晓母妃与敬嫔一直不对付,却偏偏总是这样子。
若是让母妃知晓敬嫔来过,定然会怒不可遏,愤然去找父皇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