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儿,这......另一块你是从何而来?”
沈芙为沈青镧倒了杯茶,随即道:“自然是江容景赠与我的。父皇可是认得这块玉佩?”
沈青镧却放声笑起来,那笑声上扬在殿中,使得外面布置的人都能看得见。
“原来......他原谅朕了!哈哈哈哈哈!”
沈芙顿觉,这玉佩是与江容景的父亲有关。
沈芙走近些问沈青镧:“父皇,当年是发生了何事?为何江氏一族会被灭族?”
沈青镧没有全部告知她,只是同她说了个极其简短的故事。
要知在之前,沈青镧与江侯乃是结拜的异姓兄弟,沈青镧建立晋朝,登基为帝,江侯为了避免朝臣的异议,远赴边疆替他守着一方土地。
刚建立时国政不稳,奸臣当道,竟是假传了圣旨唤江侯回了都城。
带领数万军队回了都城。
要知江侯,乃是世上最为忠心之人,怎会造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纵然沈青镧不愿相信,可那几十万将士已经围了城,他又如何能轻心?
可这兄弟情割舍不掉,沈青镧只是让江侯留在府邸,并派了人严加看守。
那夜......熊熊大火在都城上扬,任何人都不敢靠近,哪怕是靠近一点儿,火星子都会沾上衣带。
沈青镧下旨让江侯禁足于府邸,出了事怎能脱得了责任?
解释是苍白的,江侯一族已全数尽灭。
索性江侯唯一的孩子,江容景因傍晚贪玩了些,在别的地方与小伙伴捉蛐蛐儿躲过一劫。
后来,曾经有刺客前去刺杀幼小的江容景,却是被沈青镧派的人保护起来,安然无恙,这才逃过一死。
也是讽刺,因为一道圣旨间接害死了江氏一族,却又因为仅存的善心使江氏一族留下了唯一的血脉。
“可这块玉佩......”沈芙不禁疑惑起来,她不懂为何父皇看见这块玉佩,便说他原谅了自己?
“这块玉佩是当时朕命人打造,分为两块儿,朕与江侯每人一块儿。自从他葬身火海,朕派了许多人寻找,以为这玉佩再也不会重见天日,没想到这玉佩是在他儿子江容景的手上。”
沈青镧感叹道,自从那件事发生以来,他已经懊悔了多年,若是此生见不到,他当是会懊悔一辈子。
“此玉佩是江容景早些时候给芙儿的,父皇若是需要,芙儿差人问问他,便交给父皇。”
沈青镧听到此话,轻声咳道:“芙儿,不必问,这只是父皇自己心里的结,不应当强加在那孩子身上。朕见到此物,只当他原谅了朕,但他心中到底是如何想,朕不会强制。”
沈芙点了点头,她明白沈青镧的用意,自己安心不一定是别人安心。
虽然是父皇将江侯禁足在府邸,但放火之人并不是父皇,那此人究竟是谁呢?
奸臣当道......
依稀记得母妃说过,父皇曾换过一批人,将那些试图控制他的朝臣尽数斩灭。
纵然是当时的奸臣,现在应当已经死了。
沈芙闭上了双眼,原来江容景一族的事情,是此缘由。
那为何......江容景还会答应与自己成婚?还会那样想与自己成婚?
毕竟在他眼中,自己便是他的杀父凶手。
也不知江容景是否知道,自己的父皇没有放火。
“芙儿,这玉佩给你,朕便先离开了。等明日,父皇再来亲自送你。”沈青镧将玉佩放在沈芙手中,那沉稳的脚步声听得沈芙心里踏实些许。
“父皇!”
沈芙这一声使得沈青镧回过头,她提起裙摆向他的方向跑过去,一头扎进了沈青镧的怀抱。
“已经及笄了,明日便要成婚了,还如此这般,成何体统?”沈青镧嗔怪道。
“父皇是这天下的君主,父皇便是体统。就算明日芙儿成婚,那也是父皇的公主。”
沈芙朝着沈青镧撒娇,不舍得松开了手。
今日得知这些事,沈芙心情沉重,但依旧想再听一听自己亲近之人的嘱托。
“若是芙儿到了江家,那孩子因为父皇的原因对芙儿不好,芙儿可会记恨父皇?”
沈芙摇了摇头,“我会向他说明,不会记恨父皇。”
沈青镧面上露出慈祥般的笑容,瞬间又觉得沈芙像这样天真着不好,会受委屈,会被欺负。
“芙儿,父皇做的事情不会有害于你,也不会有害于父皇的任何一个孩子。”
沈芙不知道沈青镧说这话是何意,但她知道是会保护自己的意思,于是便点了点头。
“好了,朕要去批奏折了。”沈青镧话音刚落,沈芙便冲他笑起来。
像幼时一样,像那时一样。
他知道江容景求娶,是因为当年一事。但他无所求,江容景如何向自己复仇都无关紧要。
不要欺负沈芙便好。
沈青镧相信,江容景与沈蔚交好,定然不会欺负芙儿......
沈青镧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瑞玉阁,背影却佝偻了几分。
其实他也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