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日跋涉,梧国的军队已经到了梧国境内。
这地方与晋国不同,天气干燥,沈芙的嗓子经常很干,一路上却没有什么水给她喝。
江容景经常在半路下了马车,从路边收集些干净的露水给她喝。
第一次离开收集时,还曾经被梧国的人抓了起来,当成前来将沈芙救走的晋国人。
沈芙观察过,梧国的人对江容景并不是那样客气,甚至对他还有戒备。
先前江侯是世人皆知效忠于晋朝的人,江容景作为江侯的儿子,自然是不会轻敌。
只是对方这样防备于他,他就算是潜伏于梧国,又如何能获得一些梧国的机密。
沈芙看着江容景将一小瓶水小心翼翼的捧起,递给了她。
“这儿干燥,殿下喝水。”
沈芙轻瞥他一眼,原本红润的脸色此刻也苍白起来。
她最后还是没有拒绝,身在异国,她很明白自己的身体,若当真是不喝这水,最后定然会生病。
就按梧国太子夜洛那脾性,定然是不会特意寻来医士为她诊治。
沈芙原本气极了,静下心来想,自己的父皇与皇兄又不会害她,这一次,她便当作一次考验,自己回家。
江容景见沈芙将自己辛苦找来的露水喝下,很是开心,又从别的地方寻来些吃食给了她。
忽然,鞭子落在人皮肉上的声音响起,沈芙将头探了出去,却看见夜洛朝这边走来。
“公主殿下,可想知道发生了何事?”夜洛低头单手玩着自己的辫子,却又抬眸问她。
沈芙抿了抿嘴唇,“发生了何事?”
“这响声,殿下难道听不出来么?那一日我见了你们的皇帝陛下,我曾点到的人,可是你?”
沈芙听了他的话,想起了自己在宫宴上曾舞过一曲。
夜洛向父皇求娶自己,提出了晋梧两国和亲事宜,那时候是江容景糊弄了过去。
“是。”沈芙扬起了头,丝毫不畏惧他的话,如今身在晋国,不过一死,又有何惧。
“公主殿下,好胆量。还请跟我来,不知你还是否有那个胆量看这一幕。”
夜洛说完,便伸出手掀开了帘子,想让沈芙下马车。
此刻江容景去了别处,也不知他回来之后看见自己不在,会不会找自己。
沈芙下了马车,夜洛原本伸手想让她扶着自己。
沈芙只是瞥了一眼,便自己跳下了马车。
经此,她才知晓,原来没有人扶着,也可以独自下马车。
沈芙跟着夜洛来到一处无人的林子,这儿只有几人挥动着长鞭,打在了被绑着的人身上。
沈芙认真看着,走进些许,才看见这人正是自己身边的小茉。
她的身子已经残破,衣物多被鞭子打破,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嘴角已经渗出了血迹。
“小茉!”
沈芙连忙小跑过去,伸手阻止那人再行挥动长鞭。
行刑之人却并未看见来人,一道鞭子打在了沈芙的胳膊上。
昏过去又醒来的小茉顿时便哭出了声。
“殿下!你快离开,别管奴婢!”
沈芙手臂上的伤还泛着痛,眼眶已经不自觉地流出了泪水。
小茉已经被打了如此久,定然更疼吧?
她夺过了那人手中的鞭子,扔在地上。
“不知你是何意思?”
“殿下这不是亲眼看到了吗?我在打你的婢女啊。”夜洛笑出了声,亲自弯腰将鞭子捡了起来。
“梧国特制的长鞭,无论如何都不会断开。打人......最合适了。”
沈芙嘴角扯开一抹笑,“你不若先将我打死,你梧国是偷袭而入城,难道光彩么?不若光明正大的打一场。”
夜洛就这样看着她,没有说话,偷袭入城不过是一种方式。
“败国便是败国,我管什么偷袭不偷袭?你这人没意思的紧,来人!”
“既然公主不愿让打她的奴婢,那便就换个人来。”
沈芙有些迟疑,直到那将士将人带过来,沈芙才看到他说的究竟是谁。
夜泱,他的皇妹。
夜泱被押着捆在树上时,深深看了沈芙一眼,似乎实在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
沈芙闭上了眼,这一刻,她忽然觉得拯救一个人是如此困难的事。
“嘭!”石子打在额头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沈芙与夜泱都回头看夜洛,他的额头已然已经破了,流出了血。
可他没有因为这伤口而变黑了脸,也没有吃痛捂住,只是用手轻轻碰一下,看向自己手中的血笑了起来。
江容景拿着手中的弹弓走了出来,他准头很好,一次就打中了夜洛。
“你倒是大胆。”夜洛笑着看江容景手中的弹弓,随后又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将弹弓拿来。
江容景将手中的递给了他,下一秒,夜洛手拿起弹弓瞄准了沈芙的脑袋。
“江容景,你信不信......我将她的脑袋也打破?”夜洛面上的笑容收起,冷眼看着沈芙。
“殿下尽可以试试。”
江容景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夜洛他可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