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沈芙又觉,这事千万不能让沈蔚知晓。
“明日便要启程了,若是我出了什么事,可否让府上的老夫人将此信交予我父亲手上?”
沈芙看着颜星儿递过来的那封信,想着许是她方才边流泪边写下的。
她放进了自己的怀兜,没有听颜星儿所说。
“这封信我便先拿在手里,进入兖州时你待在客栈无需外出。此事与你无关,你将自己交于我们之手,定是要护你周全才是。”
颜星儿吸了吸鼻子,指着那封信小心翼翼道:“这些是我想对父亲说的一些话。疫病严重,我因为自幼身体不好见多了医士行针。还请殿下同意我外出一同帮助他们。”
沉默片刻,沈芙将那信件拿了出来。
“若这不是你边哭边写下的,我便直接将此信烧了。”
她不会让颜星儿涉险。
“但如今你这样说,我便等你从牢狱中回来,给你足够的时间与你父亲说明这件事。”
“还有这封信......有什么话,当面说最好,何故写信才能表达?”
颜星儿擦了擦泪水,终究是小孩子,这么一说颜星儿拿着信跑出了黎府。
离开时轻飘飘在沈芙耳边道:“多谢殿下。”
沈芙莞尔一笑,便回了自己屋子中。
小荷已经热好了水,待沈芙回来便亲自侍候。
“殿下。”
“嗯......”
沈芙看着小荷簌簌落下的泪珠,笑问她:“你哭什么?”
“只是想起了先前殿下去梧国之时。小茉姐姐保护了我,所以自己才被当时的梧国太子抓了去。没成想,梧国太子现如今成了梧国新帝,可那段时光,我却没有陪伴在殿下身边。”
小荷哭着哭着哽咽起来,“她总是将我保护在身后,为什么殿下此次不让我跟着前去?我也想保护殿下。”
沈芙正欲安慰她,却听到了这番话。
“你是在跟我赌气吗?小荷?小茉看你不懂,每每自己站出来为的就是保护你。若是你此次跟着我前去有什么闪失,那我在瑞玉阁时的羁绊便没有了......”
“可是兖州危险,若是能为殿下挡一劫难,奴婢也心甘情愿!”
沈芙闭上了眼睛,她脑海中全是小茉倒在血泊时的模样。
“此事不允再议,母妃出走身边并无带什么人,本宫命你跟在母妃身边,守护她便是守护本宫。”
小荷看着沈芙严肃的模样,仿佛又回到了小茉替她说话那日。
自己扯谎却被沈芙洞悉,也是小茉替她解的围......
“是。”小荷看着沈芙不容质疑的神色,回答她道。
沈芙沐浴过后,便穿上了新的里衣躺在了床榻上。
小茉则听从她的话来到了黎婉柔身边。
夜深,风声在窗外呼啸,吹的树枝在夜里鞭笞着什么。
窗户处有了响动,沈芙睡熟了却无知无觉。
直到他翻身上榻,从背后抱住了沈芙。
沈芙幽幽睁开了眼睛,按住在自己背后的手。
“你没睡。”
肯定的声音响起。
沈芙巧笑然,“我知道你会来。”
“那为什么方才装睡?”
江容景忽然力气大了些,用手将沈芙往自己的怀中一带。
“当然是看你,究竟要做什么?”
沈芙抬起头,漆黑深邃的眼眸在夜间发亮。
与其对视,如同一汪清泉将她映进了自己的内心。
“前去兖州,万分小心。我虽在狱中,但若有事定会八百里加急前往。”
沈芙身出手指在他胸前画圈,“你能来去自如,当是父皇准许吧?有什么阴谋?”
江容景嘴唇微勾扯出一抹笑容。
“不是阴谋,是阳谋。只是这一计需你帮助。且你不能先前知晓。”
沈芙语气上扬,“那我有什么好处?”
江容景定定的看着她。
“此后你想要如何,我便都依你。”
沈芙不再说话,静静依偎在他怀中,轻语呢喃。
“你知道吗,今夜许多人都哭了,颜星儿不舍父亲却还要与我们同去,小荷想替小茉好好照顾我与我一起前去。母妃......也不忍我受苦。”
“待事情结束,我亲自拿着荆条去向贵妃娘娘赔罪。”
沈芙被他此言惊住,随后又道。
“这不是利用,这是我愿意看到的,所以我自愿去做。”
“颜星儿跟着医士学了些医术,所以要做自己想做的。”
“小茉虽然想跟着我,但我怕她有什么事便将她放在了母妃身边。”
“你说这种种,我做的对吗?”
江容景听她这样说,便知她是犯了难。
“首先夫人愿助我,我很开心,自是感恩戴德、感激不尽。颜姑娘她想做的事,若非没有疫病她还是想做,这是一件她喜欢且利于晋朝的事,只是借此机会同颜尚书说明罢了。你身边的侍女陪同你一起长大,她想护你是因为情谊,因为先前逝去的小茉姑娘之心愿,可这是对她有害的事,是你想护她她须得听你的事。”
“想必若是能劝说住颜姑娘,你也不想她前去吧?”
“夫人此行为,为夫要好好夸一夸。”
“为何?”沈芙扬起了头,疑惑问他。
“秘密。”江容景冲她一笑,随即为她盖好了被子。
如今无法回头,回头便是功亏一篑,他的私心,将沈芙扯入了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