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身旁的声音让她打了个冷颤,何慕云看着已经睁开眼的沈蔚,抿了抿嘴唇问道:“你能不能让下人来送件衣裳?”
沈蔚就靠在那床榻上,懒懒回答:“不能。”眼睛却目不转睛观察着何慕云的神色。
“沈蔚!”一时情急,何慕云喊出了他们之前相互叫对方的称呼。
沈蔚曾说,何慕云可以唤自己的名字,那样如同她重视着自己。
而相处熟稔且双方都已经心知肚明时,何慕云也曾大胆了些,希望沈蔚唤自己姐姐。
那时候他很是正派,不管如何都不愿叫她姐姐。
可就在昨夜,情到浓时,沈蔚勾着自己的发丝,边用力边凑近耳边哑着嗓子那样唤她。
若是何慕云走神,他便更加用力些。
“你......愿意唤我名字了?”
“不过我还是要惩罚你。”
看着沈蔚一脸漫不经心,何慕云心中如同擂鼓一般,反问道:“可是要下令将何府旁系处死?”
沈蔚伸手,将她搂进了自己怀中。
“不,我会下令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何慕云离开府上时,脑海中回荡着沈蔚这句话。她没有办法答应,但也不舍离去。
后来,不知为何沈蔚知晓了何慕云住着的地方,是之前何将军曾救过的一位大娘家。
但沈蔚并没有上门将她带回宫中,而是让大娘交予她一封信。
那封信,便是沈蔚曾看过的。
其中还有一份明黄色的圣旨。
何慕云的手颤抖起来,她记得知道父亲要去做这样的事情之后,便常常跟自己说,不要跟沈蔚多来往。
可她那时候并没有信,她不仅没有听父亲的话,远离沈蔚,而且也不信自己的父亲会做这样的叛国之事。
可自从看了这封信,她才终于得知。
手颤抖起来,肩膀也因为哭泣而耸动着。
当年江氏一族倾覆,何家作为邻里与江氏关系尚善。而在朝中何将军与江侯关系也良善。
数百人,当时只不过是大皇子的一句玩笑话,江府除了江容景都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何家若不做出行动,如何能保住何家一脉?
于是,何将军暗中求见了皇上,将大皇子如何拉拢,又将自己的亲眼所见告知。
那时候皇上重重骂了何将军一顿,万般不信,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竟然害了自己出生入死的结拜兄弟。
为此。何将军还曾低迷了一段时间,不被皇上重用,再加上自己也为江侯惋惜。
他曾去了边疆多年,后因为身子愈发不适才回了都城。
回京后不过三年,江容景便也从江南回了都城。
“我就知道,父亲,父亲他不会叛国。”
兵变那天过后,何慕云走在都城的街道上,先前百姓的态度如同大转弯。
刺耳的话语落在她的耳边,说她是叛贼之女。
可......谁知道这真正的实情呢?
被刺刀杀死的父亲,若不是这封信,谁能相信父亲没有真的叛国?
她有些无措起来,心中释然却不知道自己要归往何处。
“姑娘,那人跟我说,这里面的东西您都要看看。”
大娘的声音传来,何慕云止住了泪水,一脸懵的看向那张明黄色的圣旨。
她的手捧起了圣旨,却沉甸甸的。那是自己父亲对晋国倾注的心血。
“何家有女何慕云,贤良淑德,秀外慧中。朕特此赐婚,不可违命。”
是皇上沈青镧亲自所书,那红印,也是独属于晋国的国印。
可她......如何能担得起?
突然,从那信封中掉落出一张小字条。
其上是沈蔚写下的几个字。
看完信之后,若无法说服自己,那我便要用圣旨将你强行带回宫中做我的储妃。
何慕云眼眶中的泪水落在了那张字条上,没有了心中那道坎,她......
“怎么?还是不愿吗?”
窗外忽然传来了声音,堂堂一国储君,竟攀了屋檐来到她窗前。
“你怎么来了这里?”
“我不能来?”
何慕云面对他有些赌气地发言,只是无奈笑笑。
“何将军之事,我不会任坊间多加议论。待你的册封礼前,晋国必不会再有人多舌。”
何慕云小心翼翼收起了那信封,吸了吸鼻子道:“那便看到时候了,我......”
话还没说完,沈蔚便走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好。”
“那便依你之言,不许反悔。”
沈蔚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忙表态说道。
何慕云靠在他的肩,无从放置的双手缓缓放在他的背上。
终是轻声呢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