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下班的点,云姐凑到宇文身旁,给他看手机上的图片,说:“谁用了量筒没拿回来啊?”我附了过去。图上是一个量筒,标有“卜融课题组”的黑色签字笔字样,附文字:怎么放在Ben课题组?——Ben课题组一位马来西亚人在研究所群里发问。
宇文、鹃姐、云姐我们四人今天都未曾去过他们实验室,更别提将东西落在那了。周老师在远处的bench上严肃道:“这事情必须得说清楚,出了事很麻烦的,不是我们拿的,也得在群里说明白。”似乎没人重视她的话,自顾自地讨论。周老师又特意点了宇文一句:“你是实验室管理人员,这种事情你得敏感起来,学会处理,尽快让自己成熟起来。”
宇文回道:这东西的确是我们课题组的,但我们组好像没人拿过去,若有人借用了也希望能还回来,谢谢。
“这事其实很简单,谁拿过去的,认领一下事情也就过去了,到时要查起监控,一下子就能查到。”周老师课题组自己的群里提出解决办法。
我背着包,撑着伞,微雨中前行,心想,为什么成年人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如果是小孩,不就是拿回来、就完了吗?或许她还有别的、我身在低位看不到的考量吧?比如N95口罩事件。
不久,马来西亚人在群里笑着解释:自己见实验桌上有个陌生的量杯,以为有人刚刚在旁边做实验落下的。如果做完了,不知道是不是忘在这了;如果没做完,他就不动这个量杯了。
而宇文又收到到他们组里一位中国人的解释:他中文不太好,有时候说话我们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希望你不要介意。
原来人家背后有这么体贴的考量,但由于缺乏表达、才招致误会。有点温情,又有些悲哀。周老师也常常误解我的好意。当然,我也误解过周老师的好意。
过会儿,宇文发问:急急急,大群里怎么回复?
云姐只道是:“不用理他,这人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