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然而现实还真如李芸所言,我们统筹部全体在晚上十一点半才打卡下班。道路清冷,回家的公交车已经没有了,我只好站在街边准备打车。
“嘀-嘀-”突然,街边开来一辆乌漆嘛黑的轿车,还冲我按了两下喇叭,我转头一看,发现那车窗外还摇着一条大胳膊。
“鸢儿!姐来接你回家了!”是修米的声音。
“我说谁胳膊那么肥呢,一猜就是你。”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些惊喜。等车停在我的面前,我熟练地对着副驾驶抛了个媚眼。
“陈书澜,别带她了,走吧。咱们载穷不载丑。”修米故意忽略我的眼神,转身挽住驾驶座上的男朋友,一脸严肃。
我只好笑着连连道歉,还是打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路上,修米一如既往地跟我喋喋不休:“林智鸢,我都不懂今天是我的生日还是你的生日,明明说好的一起玩,结果组了局后,带头吃蛋糕的是我,唱K C位也是我,就差许三个愿望了。”
“这不是突发状况嘛。”我讨好地给副驾的修米揉着肩膀,“那蛋糕呢?”
“大的被林玲她们分完了,给你买了个小的,你回家再吃。” 修米嘿嘿一笑。
又聊了一会,陈书澜就已经把车开到了我家楼下。
“大家的礼物都隔后备箱了,书澜你下车帮鸢儿整一下,我今天晚上穿高跟鞋跳得太嗨了,脚痛。”下车前,修米拍了拍我放在她肩上的手,语气越讲越心虚。
我知道她是怕我敲她脑壳,所以这次只是点了点她的脑门,就抽回手下了车。
“你一个人可以吧?东西挺多的,需要我帮你搬上楼吗?”陈书澜帮我整理好礼物,从后备箱里搬出来交到我手上后,犹豫道。
“可以可以,也不是很多,我坐个电梯就到了,你赶紧把修米送回家吧。”我颠了颠抱在手里的一大袋礼物,很自信地给了个肯定的回答,然后走到车前和修米打完招呼走回家时,一辆重型摩托停在了我身边。
肆.凝血的伤痕
楼底大堂的灯光很亮,我看着摩托车上的男人摘下头盔,露出熟悉的脸,心脏蓦然一滞。
“是你啊。”李代用手随意拨了拨头发,看见了我,语气听起来有些惊喜。
“……”我不知道该说好久不见,还是该说你好,只能暗自咬了咬唇,傻傻地点了下头。
他停好车后,拎着一袋子东西跟在我身后一起进了电梯,就像第一次相遇时那样。
“那个,我帮你拿一点吧?”我感觉到身侧的他已经几次侧目看我,正紧张便听见他开口,大概是看我拎着一小盒透明包装的蛋糕,明晃晃的生日快乐牌插在上面,他又缓缓补了一句:“今天是你生日啊,生日快乐。”
听到这句生日快乐,一路低着头的我最终还是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却突然发现他脖颈上的阴影里有一道暗红色的伤痕,现在回想起来,刚才在楼下没注意到就是因为凝血后的颜色过深,隐在了灯光造成的阴影里不容易被看见。
“李代,你脖子受伤了。”我下意识告诉他。
可当我想细看时,他迅速用手遮住了伤口,往后退了一步与我隔开距离,却又急忙跟我解释道:“没事,就是不小心割到的。”
我皱了皱眉,但也不好多问,只好说:“你这伤口挺大的,需不需要我帮你消毒一下?”
“不用了,谢谢,我回家之后可以自己包扎。”说罢,电梯就到了十七楼。他提着一大袋子东西率先走出了电梯,开门关门动作迅速又流畅,留我一个人还愣在原地。
我也没多想,回到家后把蛋糕吃完后刷了个牙就打算躺上床睡觉,结果刚放下手机,客厅的门铃突然响了。大概是独居的原因,我胆子还是比较小的,等我把整个屋子的灯都打开后,心悸才慢慢消失,而门铃声已经停了。
我打开猫眼往外看了一眼,才缓缓舒了口气——原来是李代。
“有什么事吗?”我的门不是隔音材质,为了安全我还是选择与他隔着门对话。
“那个…伤口我处理不好…一抬头就开裂…”李代的声音从门后传进来,微小而温柔,听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
听到这,我想了想还是把门打开了,“进来吧。”
“…谢谢。”他对我腼腆地笑了笑,动作僵硬地脱了鞋,规规矩矩地坐在了沙发上。
我把药水和棉签从药柜里取出来后放在了他的面前,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便问了一句:“我帮你还是你自己来?”
“我自己来吧。你家的灯挺亮的,我家的灯太暗了,看不清楚。那个…有镜子吗?”李代环顾了我这个灯火通明的屋子,客气地笑着问道。
“……我只有一个放在卧室里的全身镜。”我尴尬地回答他。
……
空气一度安静了下来。
“你有女朋友吗?”我突然脑子一抽,想到了这个问题,但真正问出口又十分慌张,连忙解释道:“那个…就是…如果没有女朋友的话我可以帮你处理一下。”
听了我的解释,他才回过神,面露尴尬地对我笑了笑,回答道:“我没有女朋友。那就麻烦你帮我处理一下吧。”说罢,他愣了一瞬,又开口问道:“等等,刚刚送你回来的……是你男朋友吗?”
听到这,我脑子突然就有点短路,想了好一阵才想起来原来他问的是陈书澜,解释道:“那是我闺蜜的男朋友,他和我闺蜜一起送我回来的,可能她坐在副驾驶座你没看见。我没有男朋友。”结尾我还不由自主地总结了一句。
“没事。因为我的想法和你一样。那么晚来打扰你是我有点唐突了。”他的家教感觉很好,说话的语气温柔又自然,让我不知不觉有些出神。
但是猛然回过神后,我又有点不好意思地抬手搓了搓耳垂,尴尬了半天才一点点凑近地坐到他旁边,用棉签沾染好酒精准备帮他消毒。他侧着脸,将伤痕暴露在了灯光里。也许是他之前涂药的时候,伤口有些裂开了,又流下了几滴鲜血,残留在白皙的脖颈上。
“这伤口挺大的,你怎么不去医院?”我见他的表情有些痛苦,只能放轻力道,小心地清理。
“……我觉得还好吧。就不小心割到的。”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无所谓,这是我无法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