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的娘亲……拒她后来查证，是某个二流宗门战胜掳掠来豢养着待客的小宠，只不过逃了——或许是自己逃离，也可能被哪个‘客人’带来的小辈放了。”

豢养……

待客……

或许处于藏在本能里的求生欲，人类天性对于同族相欺的情形无比厌恶。

袁茗卿听着不对，慌忙就要去捂夏夏的嘴，可……“哕——”

袁茗卿：！！！

“哕—呕哕——”微生桐扶着兄长的手微微发抖，险而又险压过知微的动静，偷偷瞄着兄长的表情，却什么也看不出。

“……桐桐？还好吧？”

“啊？没人——有、事，我还好啊，没事的兄长。兄长，您继续说……呃，怜儿姐姐……的娘亲？”

“是兄长不好，用词不当，还难受么？”

“当然不会啦，”微生桐已经镇定很多，既然不能否认刚才的动作，那就谈笑自若地给予肯定：“怎么会是兄长的原因，我一时没绷住，现在已经没事啦。”

“没事就好，”微生梧慢慢握住桐桐的手，“不然兄长可要心疼。”

“哎呀，”微生桐嬉笑着只想把这事岔过去，顺着兄长的话，“我——”

【知秋！不！】

【就说……说什么都好，硬岔过去也行！不要再正面回答。】

【……起疑，那也没办法。】

“我……就是好奇，哪个宗门行事如此恶心，好像，都没听过啊？啊，这么说……怜儿姐姐的爹、嗯，不，我是说如果是仙修，赤怜子仙君是金系灵根，也不是完全找不到那个混蛋……”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吧吧什么，好不容易把话算够数看起来过得去听起来不算敷衍，微生桐便冲袁茗卿发了火，【怎么回事？袁茗卿你知不知道！兄长擅长的就是避而不答，我完全回避，他只会更加怀疑有问题！】

微生梧闻言轻笑，“哈呵……”

【袁茗卿：梧哥根本不就是在问你现在的状态！——就算问也不至于连着以不同的辞令问三遍！】

“桐桐觉得，怜儿是怎么‘查清’这些的呢？宗、门，他们倒是也想被人听说，最好传承万年。可惜了。”

【袁茗卿：梧哥是在给你机会……真正问的不是刚才你适不适应，而是……你是不是刚才的刚才对他对他的行事、作风、手段，是不是真的很反感到作呕……】

这话……可太重了，微生桐尾指一颤。她没那么想……

微生梧唇角的笑意不变，用掌心包住桐桐的手，按照她的心意帮其稳住。

【袁茗卿：至于其他的……梧哥，怕是已经确定了吧？要怀疑，就怀疑吧——本来就是我和夏夏没有听话跟了过来，没道理要知秋背锅——更甚至于惹梧哥误会。不管梧哥猜没猜到，知秋你找个理由停一停把灵力护罩撤掉我和夏夏出——】

【不至于。茗卿你听我说，夏夏……知微，也能听到对吧？除了你们还有可能是小归的人在跟着兄长。兄长并不能确定是谁，他……应该还是在试探——从开始的讲授，到现在——咱们没道理放弃不打自招。稳住！】

微生桐刚才的颤抖不明显，而且现在还被兄长禁锢住动作，更不怕兄长会发现异常。便移了大部分注意力在和茗卿和知微沟通上，只些微地感知着……兄长移步绕到自己身后，半抱着她，在耳畔低语，却又松松垮垮地堵住自己的耳朵。

【袁茗卿：你……知秋，你能确定吗？没必要真的没必要，要跟是我们不对——没必要把你牵扯进来，真被发现，我去和梧哥解释。】

【没事啦，小归只要他不是亲自跟在兄长身边，就一定派人跟着兄长——我把那两个打晕啦～数目也对，完全没问题，不许乱出头！知微，管住他！】

声音听起来莫名阴冷。“桐桐……还真是，心地善良。不是问‘之后’吗？还问怜儿的父亲是不是仙修能不能找到。”

微生桐感觉不太妙……兄长是不是误会她之前的手抖和‘害怕’了？

“放心。不是。”

“怜儿人魔混血，其父死无对证。”

“后来呀，那只劣魔逃窜到一个古村落。”

“等十三年后，晚了五年、推迟扯皮了五年的上玄门依旧没能派出弟子顾忌巡视一下可怜所属村落。却有另外两名修者进村。”

“村人夹道欢迎，苦劣魔，久矣。”兄长的手指抚上她的眉骨，继而向下摸索到鼻梁。“其实呢……不过是——”

“碎骨铺路，干尸开道。”

“早没一个活人了，整个村子无一幸免、不，还是有的，一个勇敢的、被荼毒已久却忍辱偷生的，女孩，在两位修者千辛万苦九死一生破开幻境后，终于见到的却是女孩手持骨刀——”

“杀了劣魔。”

“女孩的手还和劣魔的抓在一起，这场无人得见的厮杀……一定艰难又挣扎。就像——”

“可是……”微生桐因为兄长的动作不得不回神，刚回神就听见这么一段往事。她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是飘的，想恢复正常……却不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