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小半个时辰，微生桐笑了，“欢迎回来～”

——成了！她就说！灵瞳对大多数幻象类手段都有压倒性优势！

“感觉怎么样？”微生桐迎上前，上上下下检查一遍。

……嗯？知微怎么有点抖？被心魔吓着了？

梧……“……哥！”

微生桐僵了一般，不要慌……茗卿比知微也大一点……不，太卑劣了……但真的，不要是兄长可不可以……

“袁茗卿你做什么！”夏知微拉开知秋，恨不得拎着茗卿的脖领子……但梧哥被茗卿揽在怀里——胸口被血迹洇透。

手足无措。

袁茗卿已经恢复清明，甚至比这更早，他在灵力凝成细棍碰到血肉时……而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拿着危机顿悟出来的武器，顺着惯性刺出……

眼瞳瞪的过大，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变慢——袁茗卿清晰地感知到，铁棍并不尖锐，刺入身体时受到了不少阻力……但他的力气怎么会那么大？竟硬生生将梧哥穿透……

“哥……”你怎么样……

袁茗卿全身都是软的，心脏却那么鲜明昭示着自己的存在，全身血液在他的调动下翻腾。作为罪魁祸首——就像在对着另一颗被刺穿的同类炫耀，它，有多健康。

“抱歉……”

——袁茗卿近乎以为是自己的声音了，畏惧、慌张、崩溃……颤抖到不成样子。

但，梧哥？为什么要这样说？为什么还要对他道歉！

不……这是修真界，没事……会没事……

翻出梧哥给准备的、据说能保命的药……这不算顺利，短短的一臂之距，掉落了好几次……一股脑喂进去，幸亏，梧哥还算配合，几乎算是来者不拒。

“抱歉，抱歉……茗卿……我错了、不该……我不该……”不该没能教他更多、不该没把人照顾好……

后面的话低不可闻，索性几人也不对‘梧哥欠他们什么’那么好奇！

“没事的，哥。”夏知微握住梧哥的手，近乎诱哄：“不管什么，都原谅您。”

袁茗卿欲言又止，他有什么是能被梧哥亏欠的？还大言不惭地说‘原谅’！但梧哥的状态也确实不太对……“是……”

他的声音艰涩，一遍遍去说“都原谅您”。

夏夏过来，袁茗卿下意识退开——阿姨也有一段时间精神很不好……虽然梧哥的状态不一样、肯定不一样！但……但、总归，夏夏更有经验……

又被剜了一眼，袁茗卿在旁边呐呐，坐立不安。他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夏知微：你没感觉到梧哥攥着你的袖子吗！】虽然很轻就是了。

——甚至轻到被攥着的人都没感觉……小心到想挽留的人离开也毫无阻力……

“啊……呃！！！”微生梧突然全身剧烈颤了一颤，连方才的重伤也没呻吟的人却痛呼出声。

太疼了……瞳光都是散的，脸色也煞白……

微生桐站在一边，像个外人。这个秘境别看兄长轻松恍若闲庭信步，但她并没有底气能护得住袁茗卿和夏知微，她得时刻警惕着，她……长大了啊……

可她也还想，凑到兄长身边。像曾经一般，这是懦弱吗？会叫人失望吗？“兄长。”

——大哥！

“美美……”……秀。瞳孔聚焦，微生梧愣一下，别开眼睛，极为冷静自持，道，“知秋。”

他撑起身，半分不见尴尬，没事人一般理理衣角，打了个净尘术，玩笑着，“没想到茗卿才是最果决的一个，杀执。”

袁茗卿整个人都发僵，手脚不知搁哪里，拦着又不敢、不拦又不放心……再听这句话，脸一瞬间红了又白，“……哥。”

微生梧安抚性笑了笑，若不看他在说什么那绝对是温文尔雅，能把大多数人唬过去。

“没事，你还伤不到我——想这么干，再等两年吧。”

微生桐盯着兄长，那双尝尝被忽略的、和兄长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眼瞳目光幽幽。她当然不希望兄长有事……但那是希不希望的问题？！

袁茗卿那一棍绝对实打实戳在兄长的心口，最少也伤了心脉，怎么可能……？！

微生梧招呼着如坠梦中的两人继续走，回头对微生桐眨眨眼，“走啊？”

走。

当然。

微生桐根本学不会拒绝兄长，身体先于理智便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