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不适合去大靖，恐生心魔。知微的规划里，古药古方古礼更有用些……我确实考虑不周，但实在，也不知如何更好些了……”

“小归知道些你们那几个王朝更替的说法，很是不喜——绝不是出于什么私情……不过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也是事实，辩无可辩，茗卿随意吧。”

长睫垂下，遮住眸中晦涩难明。

“喏，”微生梧曲指一点，小归的聒噪伴随夏知微的衣角缓缓显现。又随便一指，幅度不大，“给你的，外面有一层封印，打破了就能看见。”

袁茗卿顺着方向注意到一直被梧哥随意态度带着给忽略了的玉佩，不大不小单薄的一片，呈乳白色。

“……什么？”他的预感不太好。

“……不是早不愿意给你看……我也这几天才剥离出来。是没办法作假、修饰的，不信你可以请教天机阁主，或者其他什么人……我再‘只手遮天’，大抵也封不住所有人的嘴。”

袁茗卿：“……”

等等？这东西……怎么波动那么像知秋那只小木舟？！

——已知：木舟上存在一抹知秋的魂魄。

袁茗卿：“。”

哥！

微、生、梧！！

活！祖！宗！

要我命啊！！！！

你！不！要！命！了！

“……”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敢喊。

一次深呼吸，“——”

——谁%#要你自证啊！谁%#要你避嫌啊！更何况还是割魂，你%#不知道你魂魄才伤得不轻吗！%*#&……

“收着吧。”一个字没捋出来就被梧哥轻描淡写地打断，“……你、们，值得。”

他笑笑，尽量轻松，“就当，交换。你也给我讲讲……知秋的经历。”

快气炸了，嘴上愈发不饶人，“哥不知道？哥还能不知道？‘九月’，不就是您吗？”

微生梧：……

被扒了马甲，面上也不见尴尬。长眉微挑，微生梧选择呛回去。不然……没完没了了？小炮仗。

“我所知的不过是些道听途说的有头无尾的传言。茗卿这是不愿说？”

哪有。袁茗卿也知道见好就收，总归现在能见到人就是好的——再像之前……唉。

猜着挑些“九月”不知道的小事去讲……而且有机会他是真想问问哥知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林华前辈……还好么？”

梧哥攥着书页的手下意识收紧。“……后来？”

袁茗卿几乎以为梧哥会用类似“你这个亲历者都不清楚，我又如何晓得”之类的词来搪塞，也没关系。

除了那些完全没有用处、帮不上忙的担忧，目的里就只剩恶劣且恶心的、拿别人的人生做闲话的好奇。

于事无补。

——自然不是什么要紧的。

“……后来啊……我想想，”微生梧将皱了纸张展开。用小归讲述的殇弃史实做背景音，随着平淡隽永的声线讲述，一下一下像对待什么珍宝压平。“鸢尾计划顺利完成，安排如下。”

“编外人员韦胜直升一军，编外人员丽婕假期进入一军参观实践，均记功一次，暂压不表。”

袁茗卿边听边点头，都活下来了……

“因伤，丽婕就近在悦安星修养。茗卿别急，大人帮你调度好了，丽婕醒来时身边没有医师，日记摞在床头柜上，不难发现。他适应的很好——也托人向你致谢：帮他温养残魂，让他得以活下来。”

大人……指林华前辈？不过除了前辈也没人管他这点“小事”了，太好了！前辈也没事！

“伤好后，韦胜提出留级申请，转到新闻专业……成为军区战地记者……后来……从了政……”

袁茗卿大开眼界，又不禁好笑——也就是他眼皮子浅啊……知秋什么都没管，韦胜不也活的很好？

微生梧摇头否定，“你们的想法都没问题。不要放在一起比，不一样的。”顿了顿，“你做的对……”

也是……结果都是好的。比来比去有什么意思？袁茗卿一知半解，但也不愿意深究——很多程度上他比夏夏要懒的。

“那我多问一句呗，挺好奇的，我——季瘾，您真的不认识吗？”梧哥一句一句把袁茗卿想了解的讲得差不多时，袁茗卿反口“背刺”。

想了想，觉得添上“我”，而不是“夏夏”也并不保准，改口道：“梧哥听到这个名字，会联想到什么人吗？”

微生梧本来是打算像对知微说的那样，对袁茗卿也“据实以告”——在袁茗卿改口之前。

意味不明地，“一个两个！你纵着微知秋胡闹时，我怎么会觉得夏知微这小孩还蛮乖的呢。”变着法的向他探听“季瘾”。

袁茗卿嬉皮笑脸挡回去，似乎还带着点不服气。“夏夏就是比我乖啊～我比夏夏会说话！”

“还有这是我啊！是我问的——又不是，夏夏……”

开始还能理直气壮，毕竟袁茗卿自觉确实也是从夏夏那里知道后他比较好奇……渐渐底气不足……哥要是说……他也是、还会、告诉夏夏的……

袁茗卿尴尬地乱瞟——视线恰好扫到一旁的“实况转播”，可找到了事做！挥散了还犹嫌不够，恨不得在空地上踩两脚借以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