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里,卫顾榕的脚步声很是明显,只是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洛安宁并未察觉。
她开得那辆玫红色的车,头盔挂在扶手上。她上身后躺,一只脚下垂,留一只脚微曲搭车上。
嘴里叼了根烟,没点燃,只松松垮咬着,要掉不掉。脸色不带什么表情,空空如也,就像是个已经被掏干净的空壳,更像个破碎又勉强粘起来的玻璃瓶。
卫顾榕心头的火,莫名其妙就散了,散得她自己都摸不清头脑,咬咬牙只能归根于,上辈子欠洛安宁的。
“喂。”卫顾榕开口。
寂静的夜中,突然冒出来个人声,可是把洛安宁吓得不轻,一抬脚失去平衡,赶忙扶助车身,利索下车,还是踉跄一下。
“我靠。”下意识嘴里骂了句,语气中满是查尔可见的懊恼。
听得卫顾榕直乐,又上前一步,“呦,这不是洛大作家。大半夜搁我家楼下,干嘛呢。”
洛安宁心头简直要被‘我靠’刷屏,这都几点了,这人怎么还没睡。
她一声不吭,推上车就要走。
本以为卫顾榕还要再拦,可等她都跨上车要走,对方始终没说话。
洛安宁没忍住,回头看了眼,卫顾榕就只是静静站在那看她。
她轻叹口气,可实在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冒出来句,不着边的话,“要不要去兜风?”
卫顾榕双手抱胸,一声不吭往过走,眼神扫过来,和刀子一样。
心虚,问就是心虚。
洛安宁知道自己这事干得真不地道,说实话见 卫顾榕过来,准备挨打的心都做好了。
直到对方扶着她腰,顺理成章坐到后座。
“啊!?”洛安宁有点楞。
“不是你说要兜风!??”卫顾榕反问。
洛安宁:......
我就是无话口说,随便说说的,这都半夜两点半了。
当然她没说出口,说出来,她怕卫顾榕真要锤她。但她觉得卫顾榕理解到她的未尽之言,理由就是车发动后对方的冷哼。
洛安宁发誓,虽然带着头盔,但她绝对没听错。
当速度提上来,耳边都是风声,凌晨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不免可以放肆许多。
摩托车的轰鸣声仿佛带着尖刀般的勇气,肆无忌惮地冲入比墨还要黑的夜。
不管是搂着前面的人,还是被搂着的人,一瞬间都有烦恼尽失的感觉。
等从车上在下来,脸色带着不自觉的轻松。
“你抽了多少,身上好臭。”卫顾榕嫌弃,那会见洛安宁没点火,还以为没抽呢。
洛安宁停好车往过走,“你这什么鼻子,满共加起来,一根半。早没味了。”
卫顾榕站直身体,故作刻意清清喉咙,“吸烟有害健康,会造成心肺受损,恶性肿瘤的风险提高,还会影响神经功能,导致牙黄...”
洛安宁举手抗议,“你说的都我的词。”
对方说的,正是高瑜郑钧婚礼时,卫顾榕见过卫父后,心情不好想抽烟,洛安宁说的话。
“你竟然还记得?”洛安宁有点惊讶。
“必须记得。看你那天动作熟练,就知道没少抽。还好意思教训我,我当时就暗搓搓想,一定要逮到你,把话原路返还。”
“幼稚不幼稚。”洛安宁失笑。
“嘁。”卫顾榕白她一眼,“这世界还有比你更幼稚的人嘛”
洛安宁笑。
一时间,两人在都没说话。
洛安宁开车出了市区,车停到桥边,两人靠在桥上栏杆处,桥下流水汤汤,深不见底,只月色撒下来落层亮银色。
湖面微风吹过,带出来层水汽,空气湿润许多。
洛安宁背靠栏杆,抬头望天出神,卫顾榕趴在那,地上捡了块石头,扔进湖水中,咚的一声。
惹得洛安宁回头望了一眼,看着卫顾榕的侧脸,张嘴顺理成章道,“对不起,以及...谢谢。”
没说为什么对不起,也没说为什么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