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假不成?我与殿主亲眼所见。”柳淮抬手扯了扯谷丛隐的衣摆:“对吧?”
谷丛隐瞥了他一眼,向苏清晚解释到:“大约是有些误会。”
苏清晚看向席沉修:“可有误会?”
席沉修睇一眼二人,然后膝盖一弯就直愣愣的跪在了苏清晚面前,语气无谓的说到:“事实就是这样,没什么好解释的。”
“很好。”苏清晚淡淡一笑,抬手对着席沉修一扫,他就如一颗被抛出的石子,在地上摔了几下才终于撞在假山上不再动弹。
苏清晚看向一脸幸灾乐祸的柳淮,问道:“吾竟不知他竟然顽劣至此,多谢苦海之主特意告知。”
柳淮挑挑眉,踱步走到席沉修跟前,双手撑在膝盖上,俯身对着他漏出一个诡异的笑,“无妨无妨,眼下他大约是长了记性,不会再犯错了。”
“那是自然。”苏清晚说完又拨了拨身侧的铃铛,只是这次却没有上次那般悦耳,竟然还有些嘲哳。
谷丛隐上前一步,说道:“修者,茶要凉了。”
苏清晚看向亭中石桌上的茶杯,“人走了,茶自然会凉。”说完,苏清晚看向谷丛隐问道:“还想喝吗?”
谷丛隐看一眼不远处还围在席沉修身侧打转的柳淮,无奈的叹了口气:“下次再来向修者讨茶喝。”
“好。”
谷丛隐和柳淮离开后,席沉修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他抬手抚平压皱了的衣裳,凑到苏清晚身侧,讨好的问道:“修者,我的表现还可以吧?”
苏清晚嗯了一声,走到凉亭中重新开始煮茶,他瞥一眼席沉修,问到:“往后有什么打算?”
席沉修一愣,有些茫然的问:“修者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往后自然也要跟在修者身边,我会一直陪着修者!”
“跟着吾作甚?”苏清晚饮一口热茶,润了润嗓子后声音多了些清脆,但是语气并不委婉的继续道:“吾终日游走于苦海之间,如何带着你?”
席沉修懂了苏清晚的意思,他这个吞食过魑魅的人,是断然不可再随着他游走于苦海之间了。
席沉修语气迟疑的试探道:“修者有没有想过渡化魑魅,究竟是以什么渡化的魑魅?”
忽然之间,苏清晚的眼神变得凌厉,如灼灼烈火时忽起萧条惊风,有想要扫清一切痕迹的决然。
席沉修被这种眼中注视着,瞬间便明白了,他问了不该问的。
“我...修者...”席沉修想要弥补,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半个字。
苏清晚垂下眼,收敛眼中情绪,抬手递给他一杯茶,“喝茶。”
席沉修连忙接过,手指紧紧的扣在杯壁上,浅浅的抿湿了唇。
“你若是无处可去,可帮吾一个忙。”苏清晚忽然道。
“修者请说。”
“可还记得取神像的那个诡事?”苏清晚问道。
“记得,在墓里。”席沉修语气有了些担忧:“修者有因果在那个诡事?”
苏清晚摇摇头:“那个墓室,实为祭台,里面囚着一个人,你替吾将那人带回来吧。”
苏清晚的脸色变得凝重了几分,语气也郑重了些:“不可让旁人知晓。”
席沉修点点头,为苏清晚如此相信自己而感到开心,眼里多了几分笑意,胆子也大了些,便又凑近了些,眼睛盯着苏清晚长而浓密的眼睫,问道:“修者,这是答应让我继续跟着你了吗?”
苏清晚睥他一眼,并未作答。
席沉修也不再追问,嘿嘿一笑将手中的茶一口饮尽,眉眼间尽是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