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过要证我清白,还有一个办法。”江浸月道,“找出真凶。”
主母李氏道:“浸月,你可是有何线索?”
江浸月点点头:“确有所发现,不过我被关在戒堂许久,不知府内问讯情况如何?”
李氏道:“府内管事已将下人们都挨个问过了,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有……”她面露难色,似是羞于启齿。
宋姨娘面色难看:“此事不提也罢,左右与吟霜之死无关。”
江时礼闻言不安地摩挲着腕上的血檀木串珠,缩着脑袋将身形隐藏在宋姨娘身后。
江浸月笑了笑:“我倒是发现了个异常的下人,不知可否唤柳姨娘院中的丫鬟燕语前来?”
柳姨娘强笑道:“原来浸月已知晓此事。说起来都怪我管教不严,叫院中丫鬟与……与二公子……”
“你的确该反省!”宋姨娘恨声道,“胆敢勾引我们时礼,当真恬不知耻!自个儿出身戏楼,养出来的丫鬟也是爬主子床的贱货!”
“够了!”江崇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吟霜灵前,你们还在逞口舌之争!”
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再作声。
江浸月上前两步,对江崇道:“父亲,燕语与江时礼通奸一事,是如何被发现的?”
江崇皱眉道:“此事与……”
“有没有关系,查过才知。”江浸月打断道,“父亲向大理寺讨要这一日之期,想必也是怀疑此事是内贼所为,想自行解决替江家挽回些颜面。我虽是个外来的野丫头,也不想随意就被人当嫌犯送入大理寺。既如此,何不将线索汇拢,一并查个清楚。”
江崇抬眼看了看她,答道:“昨夜各院下人都在忙于布置夫人寿辰,只有那个叫燕语的丫鬟曾在子时前后不知去向。据她交代,是因时礼相邀,前去赴约。”
江崇说罢,狠狠瞪了江时礼一眼。
江浸月走到江时礼面前,将他从宋姨娘身后拉出。
“二哥,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江时礼瑟缩了一下:“浸、浸月妹妹,我什么都不知,我昨夜一早便睡了,没、没去见燕语……”
江浸月点点头:“我的第一个问题,便是你昨夜有没有见到燕语,你的回答是没见到,可对?”
宋姨娘在一旁不满道:“你揪着时礼问什么?眼下要紧的是吟霜之事。”
江浸月耐着性子道:“宋姨娘,待我问完三个问题,之后便不再问了。”
江崇沉声道:“继续问。”
江浸月看向江时礼:“第二个问题,你与燕语相约见面的地点,在何处?”
江时礼脸色唰一下白了。
江浸月悠悠道:“让我猜猜,在这江府内幽会,须得寻个人迹罕至之地才行。留月阁常年空置,父亲不许人靠近,倒是个幽会的好去处。”
江时礼身子微微颤抖,半个字也不敢答。
江浸月绕着他慢慢转了一圈,口中继续道:“你之前一直在国子监读书,直到昨日为夫人贺寿才匆匆赶回。你不知留月阁被父亲赐给了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于是照例将燕语约到留月阁。我说的可对?”
宋姨娘惊疑不定,追问道:“时礼,你昨夜与那贱婢在留月阁幽会?你可见到害死你姐姐的凶手?”
江时礼浑身抖如筛糠。
江浸月道:“看来二哥需要想想,那我先问第三个问题。你腕上戴的血檀木串珠,可是你的?”
宋姨娘满脸不解:“你这叫什么问题?这血檀木串珠是用同一块木料打磨了同样的两串,吟霜与时礼冠笄之礼时,我特地向苦渡寺的高僧求来的。他两日日戴着不离身,全府上下都知道此事。”
“是吗?”江浸月自怀中掏出一物,是一根金线上串着一粒木珠。
她将其展示给众人:“劳烦宋姨娘看看,我手里的可是同样的血檀木珠?”
宋姨娘瞪大了眼睛,看着江浸月掌中的木珠。串珠的金线断裂,仅剩的一粒价值不菲的血檀木珠上,沾染着星星点点的暗色血迹。
她冲到江吟霜的棺椁前,仔细查看她的手腕,那里只有一串品相上佳的紫珊瑚串,并没有血檀木串珠。
“这、这是吟霜的手串!剩余的珠子呢?你在何处发现的?”宋姨娘双唇颤抖。
江浸月摇了摇头:“这不是江吟霜的手串,江时礼手上戴的,才是江吟霜的手串。”
宋姨娘呆呆道:“你什么意思?”
江浸月站在江时礼面前,问宋姨娘:“方才姨娘打我一巴掌,是因为怀疑我杀了吟霜姐姐,对吗?”
不待宋姨娘回答,江浸月扬起手,一巴掌狠狠落在江时礼面孔上。江时礼本就因她的一番话而摇摇欲坠的身形瞬间倒了下去,狼狈跌在地上,半晌回不过神来。
“杀死江吟霜的,就是她的同胞亲弟,江时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