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悦感觉三棱锥老师缩小了一些，同时也感觉对方的怒气值和危险度提升了。

它在台上怒吼：“谁让你来的？长方体？正方体？球形？”

明悦：什么奇奇怪怪的对家思维？

“这个社会也不需要我们学习变成长方体，正方体或者球形。”明悦摊手。

班上学生像是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人还坐在座位上，身体却纷纷向旁边躲闪，力求跟明悦保持距离。

三棱锥老师怒气更甚。明悦这下确定了，她提出质疑，表达反抗的时候，它的体积确实会缩小。

三棱锥老师怒道：“你这是功利主义的狭隘思维！你理解不了不代表没用！没有相应的工作怎么了？你们到学校学习就只是为了找工作吗？”

明悦震惊了：那不然呢？

“教育最基础的作用不就是让普罗大众掌握养活自己的技能吗？同时保障更有天赋，更有抱负的那小撮人能学到实现理想，造福国家和社会的方法。最后，如果所学所思能让学生在精神层面成为一个更好的人，一个更好的自己，就更是功德无量。

如果教授的内容对我个人没有意义，社会也不需要，我们为什么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去学呢？”

学生们似乎被她说动，纷纷卸下防御姿态。

三棱锥老师的体积相当明显地缩小一大圈。

明悦立刻意识到，坐在教室里的学生是真实的人类！

推算一下时间，聂清尘他们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一二点。正常的中学不可能还有学生在上课。也就是说，在聂清尘他们过来前，这里就已经被怪物占领了。

谷植把东西藏到这所学校是巧合还是精心选择刻意为之？

教室里的规则应该是越听话，怪物越强大。越多人质疑和反抗，它的影响力就越小。

三棱锥老师看情况不妙，当即放缓态度，道：“你们年纪还小，根本分辨不出什么东西对你们有意义。”

明悦：“行，退一万步说，就算这事对我来说‘有意义’。嗯，某种神秘到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意义。但是不重要，不重要，咱们就算它有。”

同学们发出低低笑声。

明悦继续说道：“没有相应工作，社会不需要这点是肯定的吧？那它就无法让我养活自己吧？更无法让我报效祖国回馈社会吧？这么一来，学习成为三棱锥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的‘神秘意义’就只可能是在精神层面对我有好处吧？在学习这件事情上，前两项是根，是树干，是花朵，是果实。最后那点只是锦上添花，是早晨点缀花朵的露水，是黄昏映照叶片的落日余晖。已知必然得不到树根，树干，花朵和果实的前提下去追求露水和落日余晖，是不是有点过于癫狂呢？”

经过几轮唇枪舌剑的争斗，明悦成功把学生都争取到自己这边。

三棱锥老师消失，教室的门和学生的脑袋都变回原来的样子。

聂清尘在求援信息里说怪物凶猛，但是这些不知是怪物分身还是怪物代言人的东西哪怕在怒气值最高的时候也没有攻击他们，不知跟封印有没有关系。明悦心想。

“我们去别的班级帮助他们摆脱怪物控制。”

“好！”学生们恢复原样后都没有表现出任何恐惧与胆怯，直接分散冲进其他教室。

这栋教学楼一共有五层，每一层都有四五个教室。大概四十分钟后，整栋楼里的学生都恢复正常。

明悦从窗户往外看，发现学校围墙处突然出现三个人。三个人站在不同方位，全都面向校内，双手在胸前交叉，呈守护姿态。

校友楼是距离学校大门最近的一栋教学楼。进入明德中学后，目之所及的地方都是同一个色调。

校友楼恢复正常后，明悦发现从围墙到校友楼这一部分区域像是褪了一层黑灰滤镜。跟里面的区域比看起来轻松自然许多。

那三个人缓了一分多钟才能动弹。

他们匆匆往校友楼的方向赶。

明悦四人亦忙忙往楼下跑。

“这三位都是实验组的同事。梁康，赵小龙，钱灵。”连蓉简单介绍后向那三人询问，“你们用的是分区封印法？”

赵小龙：“是的！我们过来的时候怪物的影响范围已经溢出学校范围几百米。如果不及时抑制，今晚之内附近几个街道，几十个小区都会被污染。我们尝试跟外界联系，一直提示失败。你们怎么知道过来支援？”

连蓉：“监测中心收到一条不完整的求援信息。你们聂组长发的。”

钱灵：“哦，那就是我们尝试几百次后终于有一条信息成功发出去了。万幸！万幸！”

梁康：“聂组长直闯仓库，封印怪物的核心力量。两名高级组员薛扬和林琪封印靠近仓库的次核心力量。我们本来以为封印三层就可以控制怪物，剩余的人可以出去求援。没想到它的残余力量比我们预估的还要强大。三名同事封印第三层后，还有残余力量渗出。我们几个只得赶紧在外再封印一层。”

“你们进来的时候这些学生已经在里面了？”明悦单纯询问详情，没有责难的意思。

三人还是表现得有些自责：“是。我们没有余力救他们。电车难题，我们只能选择伤亡最少的那个选项。”

“无需自责，任何有点理智的人都会做这个选择。”明悦安慰，“罔顾周围其他百姓的安危去拼渺茫的可能性才是愚蠢和不负责任。”

连蓉，常存和黎橡纷纷表示认同。

三人的表情才好看了些。

三人刚缓过来，状态极差，不适宜进行支援工作。连蓉便安排他们负责把已经恢复正常的这部分学生送回家。

明悦想到一件不合理的事情：“这些学生迟迟不归，他们的父母没来找？”

钱灵：“那个怪物原本被人用古老术法封印在一根细竹教鞭里。因为时代久远，那个术法本就有些松动。怪物在严苛且不合理的教育环境下可持续吸收能量。这所中学就完美符合条件。这所学校每个环节都机械化管理，且学生全体要求住校。他们的父母估计都没发现他们出事了。”

实验组三人组织学生们离场的同时，明悦四人已经往第三层封印区前进。

“这是……学生宿舍？”

她们从校友楼往里走，突然就发现自己身处学生宿舍。

“夜间在走廊喧哗，扣三分！”一个凶巴巴的干瘪女人手执细竹教鞭冲过来，直接往她们身上各打三下。

“啊！”

“我去！”

黎橡和常存本能躲避，教鞭还是精准无误地打在她们手臂上。三道细细的血痕触目惊心。

明悦和连蓉第一时间反击。

对方体内果然没有血液。明悦眼尖，发现角落里有拖把和水桶，当即操控水桶里的半桶水攻击对方。结果对方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它甚至都意识不到自己被攻击了，仿佛沉浸在某个程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