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见,好好看看你。”邵云璨说。
“你精神怎么这么好。”
“见到你精神就好呗。”
谷寻昱打了个哈欠,说:“怎么这么早回来了,过年不在家多呆会儿?”
“不是想早点见到你么。”
“这么会说话,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上海这间小小的公寓,不知何时,在邵云璨心里已成了名副其实的“家”。
回到家,邵云璨尽是疲倦。
她站在窗台前,远望郁郁葱葱的公园,来往穿梭的车辆,和还没黑下的天。想起下午人头攒动的七宝老街,谷寻昱认真得剥烤鹌鹑蛋,一颗颗喂她,又给她买了一碗汤圆,她从没见过那么大的汤圆,吃得时候笑个不停。
谷寻昱从后面抱来,亲了下她的脸颊,问:“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觉得一切好不真实。” 邵云璨说。
“哪里不真实……”
没那么过多爱抚,少了浪漫却直截了当。
“今天有点累。”谷寻昱说。
邵云璨依偎着他,没有回话。
谷寻昱回复完舅舅早就发来催他去吃饭了的消息,便去洗澡。
她伸手去收拾床头柜边扔掉的包装纸,眼睛落在了谷寻昱亮着屏幕的手机上。
鬼使神差般,
往下......
往下......
她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
热水器熄灭了。
“水还不是很烫,你可以等会儿再洗。”谷寻昱用毛巾把脚蹭干,一别头,见邵云璨还在床头发呆,笑眯眯跑到她面前,用湿漉漉的头发蹭她,说:“怎么还不起来?我要准备走咯。”
她把被子跩的紧紧的,脸上僵硬的肌肉撑起一抹微笑,说:“不陪我吃饭?”
他笑道:“你不是不饿了吗。”
之后说了些什么,她一句没听进去。他在她脸上亲亲吻了下,说:“我走啦!”
关门的一瞬,她如惊醒般,震颤了一下。
她慢慢下床,爬到沙发上,突然想起什么,走到卫生间,把花洒拿下来。不知水流放了多久,手指上的皮已经皱了,才回到床边。
她看着已暮的天色,一下跌坐在地上。
她紧抱双腿,把自己缩在床和沙发之间狭小的空隙里,脑海里浮现谷寻昱和任娇娇嬉笑的脸。
钠光灯的金黄色从暮色里透出,呼啸的汽车从马路上碾压过一遍又一遍。
身体余温散尽,地板的凉意刺激双脚。
她伸手在床头柜上寻摸了两下,抓起手机。
你和我,分手吧。
爱过你,因为真切的感受到你在爱我,也到我清楚地感受到,你的爱淡去消失那天为止。
你常说“你可以去”,我只想“我们一起”,你和我,从没成过你口中的“我们”。
我的存在,陪你度过了一段倍具无力感的日子,让你对梦想充满希望,让你生气十足。可不论这个时间出现的人是谁,你都会像那段时间对我一样,对她好。而她,就误会那是爱情。
有一天她发现,那个人从不曾将她引以为傲的放在朋友圈上,从不曾认真对她说过喜欢,说过爱,说过“我们一起”。在你男性朋友眼中,你的伴侣永远在换;在你女性朋友眼中,你永远单身。
她为你找借口,以为从不说开始是你的浪漫,因为这样就不会结束,可是她错了。一切需要等待才发生的事,都不是必然。
你一切都未想好。
不知你怎么定义“女朋友”和女性“朋友”?
你从没让我参与过你想去做而没做,犹豫不决的事的讨论过程。那些计划是否可行,你首先想到的,是说给你的男女性朋友们听。因为面对他们,你可以放下包袱,一吐为快,做你“朋友”是轻松的。
女朋友是不是只用来陪你看吃饭、电影、睡觉就够了?你潜意识认为女朋友会多疑、不信任你,因此向“女朋友”报备不重要的事,隐瞒重要的事,别提让之参与与你有关的交际讨论,妨碍你去找结婚对象。“女朋友”对你来说,只是阶段性陪伴宠物,是剥夺者、侵略者,所以永远比不得你的“朋友”。
之后,朋友取代女朋友,如此往复,循环无止。或者有一天,你连循环都嫌累了,就过了一辈子。
从此你的任何行为,都名正言顺,热情冷漠,都与我无关。
你我做不回朋友,我也再不愿,做你的朋友。
邵云璨
2017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