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媛见春桃双手合什,无声默念,不用听,她也知道是在祈求这两尊大佛快快离去。
骂完了吗?骂完就快走吧!谢媛也在心中默默祈求。
谁知,福康公主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娇滴滴。
“明暄,方才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说你,我只是太意外了。”
“明暄,你真的舍得离开我吗?你明明知道,我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我,不要对我那么残忍,我只有你了。”
如此千娇百媚,柔肠百结,再是铁石心肠也给化了。
“我……”裴明暄似乎在咬牙忍耐什么,“公主,别碰那里。”
“别碰哪里?”司马薇语气天真无邪,“明暄,你看看我呀,我最喜欢你了。”
谢媛听到环佩衣饰相碰的清脆声,混杂着暧昧的水泽声,谢媛面红耳赤,她不是不通人事的小姑娘,自然知道他们两人在干什么。
这个裴明暄也太没有定力了,谢媛抱怨。
外间的福康与裴明暄正浓情蜜意,里面的谢媛与春桃僵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间花房是平日用来赏花游玩时,中途休息的场所,室内用竹片编成一道墙,把房间一分为二,薄薄竹片花墙根本没有多大的隔音效果。
谢媛可以很清楚的听见外面的声音,同样,她与春桃若弄出点较大声响,外间也能听到。
“啊啾。”
谢媛的心抖了抖,看向春桃,她正双手紧捂嘴巴,脸色惨白,回望谢媛。
好在天公作美,刚才同时打了一个响雷,那两人动作又大,没有注意到里面的情况。
不能坐以待毙,待得越久就越危险。
谢媛指了指窗户,春桃点点头,两人垫着脚尖悄悄走到窗边,打开其中一扇窗户,为了方便从室内观赏对岸的花朵,窗台做得很低,谢媛很轻易便爬了出来,她蹲在突出的石台上,背面紧靠墙壁,脚下就是奔腾的水流。
沿着屋檐下这块突出的石台,走到左边石桥上,过了小桥就是花园,那就安全了。
春桃紧跟着爬出来,两人正要行动时,一阵大风刮了过来,窗户猛的磕上窗台,巨大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二人。
“是谁?”
谢媛瞥见只披了件外袍,手持利剑的裴明暄推开隔墙竹门,朝她们大步行来。
透过洞开的门,福康看见了背对着她的谢媛与春桃,她尖声下令,“杀了她们。”
“别回头。”不能让他们看到容貌,谢媛拉起春桃便跳入水中。
若走陆路,两人只怕很快就会被追上,那就百死而无一生了。
谢媛和春桃都是南方人,恰好都会游水,而北方人大多不识水性,谢媛赌的就是这一点。
谢媛猜对了,当她与春桃搀扶着走到青荷小院时,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劫后余生的庆幸。
谢媛躺回温暖舒适的床上,方才觉得暂时安全了下来。
她心身俱疲,连思考的力气也没有,现在,即使福康公主与裴明暄追来,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愿起来。
谢媛沉沉睡了过去,后半夜发起了高烧。
春桃早晨起床时发现,慌忙唤来大夫。
谢媛开始觉得很热,把被子踢到一边,一会又觉得冷,冷到在她被子里直哆嗦,牙齿打着颤。
“冷。”谢媛双手紧紧环抱自己,只还是很冷。
一具温暖的身子挨了过来,谢媛立刻攀了上去,源源不断的暖意从对方身上传了过来。
谢媛迷迷糊糊睁开眼,她看到一个久违的、熟悉的面孔。
“望月。”谢媛露出一个朦胧的甜蜜的笑容,如猫儿一般蹭了蹭他,“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了好久。”
最后的话语声实在太低,裴牧之没有听清,当他俯下身准备细听时,谢媛却睡了过去。
裴牧之为谢媛掖好被子,这才把注意力转向等候在边上的春桃,“她都病成这样了,你怎么才发现?”
春桃一听,惊慌失措,马上跪下,“王爷恕罪,是奴婢疏忽,奴婢再也不敢了。”
昨天的遭遇,让她回来倒下就睡,有史以来第一次睡过头了,可春桃不敢解释,也无法辩白,只是不停磕头认罪。
裴牧之用食指揉了揉太阳穴,昨夜事忙,他没有休息好,听到谢媛病了,便匆匆赶来。
他并想吓唬人,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这个婢女反应未免过度了。
“行了,你下去吧。”裴牧之一挥衣袖,春桃如逢大赦,站起来立刻往外就走,好像后面有怪物在追赶似的。
也许应该再找一个稳重的来服待谢媛,裴牧之考虑,只一个人照顾,难免不周到。
谢媛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侧知道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