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
裕准戴着耳机窝在健身房,锻炼完接到了管家的内线。
“少爷,要把伊宁和其他女仆安排到一起吗?”
裕准觉得这个问题很愚蠢,一点也不像管家应该问出来的话。
“不然呢?让她跟我睡一起?”
管家沉默了几秒,“她说您答应负责她的吃食,贴身女仆正常该在员工区吃健康餐的。”
裕准擦着汗的手顿了顿,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这女仆……每天就在吃喝上跟他大胆是吧。
“那她人呢?”
“在……楼下。”
裕准洗完澡下去,见伊宁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她受伤的地方涂了褐色药油,深色地毯映照出嫩白腿肉上那抹显眼的痕迹,几乎他走的时候她在什么位置,她就在那里一动没动。
空调将整栋别墅飒成了冷冰的容积体,她倒是睡得红扑扑的,脸颊软肉戳在胳膊上,挤出了几道内白外红的压痕。
裕准隔着距离打量她安谧的睡姿,顺带着灌了一瓶水。
看着这张脸,莫名其妙感觉胃口都好了不少。
“给她找个客房,饮食跟我一块走。”
其实对他来说,也就是说一句话的事,全看他心情好不好,乐不乐意。
*
翌日。
凝膏穹顶上吊着重瓣舒展的黄铜灯,晕下的花型光影让伊宁晃了晃头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哇。
她居然自然醒了。
窗帘还拉着,伊宁翻下床,透过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窗户,能看到不远处连亘到终点的海天一线。
云台山风景极好。
昨天是刘管家把她带到这个房间,这里距离二楼的楼梯口最近,管家要求她做好无时无刻服侍少爷的准备。
时间其实还早。
临时加急培训过一遍,伊宁换好衣服便去了楼梯口等候。
大概站了二十分钟,二层一个房间的门被从里向外打开,裕准举着手机,他好像习惯外放,伊宁能大致听清楚对面的男声。
时恩:“裕准,山顶去不去?”
裕准打着哈欠下楼,云台山有座山的山顶是高尔夫球场,他倒是经常去,一般是他喊时恩,这次时恩来喊他倒让他莫名。
“你不打你那破游戏了?”
“我父亲出差回来了。”
裕准秒懂,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但这抹笑容很快就僵在脸上。
“听人说你从闻家抢了一个女仆回去,怎么回事啊,是咱们在园林看到的那个女仆吗?”
短短半天,这么无聊的消息怎么会传到时恩这种游戏宅男的耳朵里。
裕准不作他想,肯定是闻灏元又给他使绊子。
“什么叫抢,那是人家不愿意在闻家待了,我好心收留的。”
说他捡了犯错的女仆好像也不太有面子。
正好伊宁在旁边,裕准将手机递给她,挑眉道,“你说是不是?”
伊宁下意识退了一步。
“是,是的,少爷。”
时家。
一声软软侬侬的少爷在耳边划过,紧接着就是裕准标志性的恶言恶语。
“听见了没有,谁给你说的,让他别给我瞎传,小心我揍死他。”
不知道是电话里带的细小电流还是其他什么,时恩尾椎骨忽地激起一阵酥麻。
他的父亲和裕准的父亲对他们都比较严格,但他父亲只会在言行细则上对他苛责,而裕准的父亲裕会长则是会一言不合动手打人的类型。
裕准的暴力倾向就是随了他父亲。
对面放完狠话就挂了电话,时恩在电脑桌前缓了好一会儿,脑子里还是那一句娇娇软软的少爷,都忘了自己一开始到底要干什么。
*
“点这个,瞄准。”
伊宁也不知道裕准忽然间起了什么兴,还真的开始教她打那个降落射击的连麦游戏。
匹配的三个队友都是男的,裕准挨着她戳屏幕,桌子上还有另一个女仆戴着手套在剥葡萄,伊宁又紧张又手抖,连着好几把都在聊天框被人骂。
“少爷……”
每次一看到人她就要把平板推给裕准,到最后裕准几乎跟她一人一半。
裕准浑身都是麻的,伊宁细又密的碎发刮着他脖颈,偶尔慌乱的时候甚至头顶就在他下巴处蹭。
她一乱就喜欢喊人,求救似的回头看他。
裕准以前向来喜欢女仆安静点,他光看脸就行,但伊宁这样他也不排斥,反而浑身都有种奇奇怪怪的痒意,又舒服又难受。
他慢慢悠悠点开麦,用自己精湛的口技将匹配的三个队友骂的满头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