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不远处是一家24小时药店。
店门牌上的十字符号发着绿莹莹的明光。
看到药店,闻灏元示意司机停车。
“做什么?”南熙奎坐在副驾驶,扭头问他。
闻灏元没说话,轻抬下颚,眉眼隐在暗处朦胧不清。
司机知道他的意思,锁闩解开落得一声轻响。
他走后,南熙奎笑笑,跟司机闲聊:“你们少爷病了?”
司机木然道:“家庭医生每天都会做检查。”
“那他是给别人买?”
司机不答了。
什么药需要闻家大少爷自己去药店买。
无非是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药。
南熙奎装作不懂,拖着腔调赞叹道:“亲力亲为,不愧是闻会长。”
另一边,感应玻璃应声开启。
闻灏元从进门的柜台上随手拿起只未开封的一次性口罩,不紧不慢戴好。
药店里只有一位营业员,她面前正站着位瘦条黑发的女性,她举着手机。
俩人的交谈声不大,但药店小型规模,足够闻灏元听得清营业员的安慰:
“您形容的应该只是体表出血。”
“不能剧烈运动的,伤口崩裂了吗?”
“您放心,按照我说的流程,包扎完就没事了,确保不要感染、不能沾水、注意饮食…”
“慢走。”
排架上贴着药品类型,闻灏元摸到想要的,抿了抿唇,他的眉眼尽数暴露于药店死白的直灯下,使得周身冷清的气质愈发卓著。
在原地站了会,他才捏着手里的药盒往结账台去。
伊宁这会正好转身。
闻灏元脚步微滞。
这位女性手里提着药店的袋子,透明的,能看清她买了不少医用纱布与胶带。
和上次在云台山车里的样子不同,她额前刘海被一个劣质的塑料发夹别起,发夹上镶着粉色闪钻的滴胶蝴蝶结。
廉价的衣裙穿在她身上,像是给钻戒配了个钢丝圈似的,有种又土又精致的错觉。
闻灏元忽视不了她又一次带来的熟悉感。
他往前一步,却见这位女性低头匆匆擦身而过,闻灏元瞥见她依旧亮着的手机屏幕。
对面是裕准。
闻灏元站定了。
裕准这会已经头晕到了一定的境地,但他强撑着精神,看伊宁进了酒店大堂,提前站到门口等着。
三分钟后。
“少爷…”伊宁见到他,垂下头,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都买好了。”
“进来。”
来回匆忙,伊宁喘着气,紧张咽了咽口水,迟疑着,没有第一时间跟他往里走。
虽然黑,但她知道门口这里躺着个人,韩璟被裕准的保镖砸昏了,更不知道哪里受了伤,男生方才隐忍的闷哼始终在伊宁耳边回荡,听起来很是痛苦。
“我让你进来。”裕准幽幽道。
门被关上。
“少爷,韩璟他…”
“没死。”
天知道裕准是怎么忍住的,在看到伊宁刚才竟然挣扎着要去扑那个小三的时候,他一个抱着来掐死这对狗男女的人是怎么忍住的?!
可能是胸口那一团瘀血终于被她动作给气吐出来了,将伊宁也吓到了,她情夫被保镖揍着,她竟还抽空问了他一句你没事吧?
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坏了,裕准当时瞬间就觉得她其实也没那么喜欢那个野男人,这种情况下也还知道关心他。
所以他又例外了,让伊宁下去给他买药,他要平复情绪,不然得含着这口血沫含到天亮!
“能开灯让我看看吗?”伊宁不放心韩璟,准备找墙上的灯,结果摸黑碰到一块滚烫的、有弹性的皮肤,她又猛地缩回去。
“不能。”裕准抓住她的手,恨到牙都被他磨出了声:“你碰到我伤口了。”
伊宁立马道歉:“对不起。”
“但我什么也看不到,先把灯打开好不好?”
韩璟只要不说话,伊宁就有种脚下躺着个尸体的感觉,让她全身发毛。
三句不离开灯,不是怕血吗?
轮到韩璟就不怕了?
裕准闭了闭眼,顺着她手腕往上,抚摸她柔软的脖项,声音又嘶又哑:“你说你跟我回去,我就给他叫医生。”
被他碰过的地方像燎着火苗,裕准的体温高的吓人,脖子上环了个烙铁似的,伊宁下意识推他。
“嘶——,呃…”
伊宁手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