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仇清尘倒没忘了要伪装修为境界。
再度伪装成萌新号后,他一咬牙一狠心,把隐藏气息的法术也给消除了,鼓足了劲扛着牧子溪就是一记闷头狂奔,径直冲向龙潭虎穴。
“甄道友——!姬道友——!你们身上还有治伤的灵丹吗——牧道友快要撑不住了——!”
甄明湘一行人或许也没料到说曹操曹操就到,正要出去寻人的姬临君才刚起身,要寻的人就自己回来了。
还是一竖一横的那种。
“牧道友这是怎么了?”
也不知是不是怕会影响到子时献祭的缘故,甄明湘对牧子溪的伤情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关心。
仇清尘避开牧子溪身上的伤口将他平放到地上,筋疲力竭地撑着膝盖大喘气:“傍晚那会儿,我们、寻到一处悬崖边……呼……牧道友说,看到了像是九愿花的灵植……我、我不行了,先让我喘口气……呼啊……”他抹了把额上刚跑出来的汗,一屁股坐到地上,继续边喘边说,“……还没等我上前去看,那悬崖底下就蹿上来一堆藤蔓!都是这么粗的——”说着他还特地抬手比划了一下。
“说重点!”晏竹很不耐烦地催促道。
“重点,嗯。”仇清尘长舒一口气,替他做了个简短的总结,“重点就是牧道友被那些藤蔓打成这个样子了。”说完他就把腿一蹬,躺平装死了。
晏竹:“……”
甄明湘还在找合用的灵丹要给牧子溪服下,无暇理会仇清尘的浮夸表演,就只有姬临君十分捧场地追问了一句:“那悬崖边上究竟有没有九愿花?”
安详躺平的仇清尘赏脸睁了一只眼来看他:“我怎么知道?我除了藤蔓什么也没见着。不如你们先把牧道友给救回来,等他醒了问问他呗?”
甄明湘一连给牧子溪用了好几颗灵丹,却不见他身上的伤有所好转,不由问道:“仇道友,你可知是哪种灵植伤了牧道友?”
“没见过,不清楚。”仇清尘全身心地贯彻着他的萌新人设,“好像是会吸人血的那种。”
“是食血蔓。”
到底是有过经验的人,甄明湘想也不想就道出了答案。
“难怪他的伤口怎么都不愈合,原来是中了食血蔓的毒。不过不要紧,我方才也给牧道友服了解毒丹,好好休息一阵应当就能醒过来了。”
“啊,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还在担心牧道友会不会半路上就已经断气了呢。”
仇清尘随口开了个玩笑,可惜队伍当中有位朋友是听不进玩笑话的杠精。
“断没断气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这位朋友明摆着指的就是晏竹。
“好了,怜雨。人没事就行,今晚就先歇下吧,余下的事明日再说。”甄明湘及时叫停她那惯性脱缰的发小,让众人各自安歇。
仇清尘就这么躺在原地一动未动,连一贯的被褥都懒得拿出来了。
“明日再说”吗……
有没有明日都还难说呢。
他阖起双眼,于识海之中静静注视着右下角缓慢变动着的时刻。
戌时七刻……亥时一刻……
亥时四刻……亥时六刻……
子时正。
仇清尘猛地睁开双眼,一把擒住了头顶闪过的一线银光——那是甄明湘持刀的手。
他不慌不忙地坐起身来,逼得甄明湘连连后退了几步。
“甄道友这是要做什么呢?”仇清尘笑眯眯地问她。
甄明湘同样笑得很是和善:“啊,仇道友这么晚了还没睡着吗?那可真是不好意思,要让你做不成美梦了。”
“哈……”仇清尘叹了口气,手上却不敢有丝毫大意,“事已至此,甄道友何必再装?你们早就找到九愿花了吧?”
“不是‘我们’,是‘我’。”甄明湘好心纠正他道,“怜雨和姬道友只是陪我来这一趟而已。”
仇清尘稍稍将视线移向她身后,意料之中,晏竹和姬临君也都醒着,并且伤重昏迷的牧子溪已经落到了他们手里。
“嗯,原来如此。冒昧问上一句,九愿花替你实现愿望的代价是什么?”
许是觉得仇清尘将要命丧于此,甄明湘并不介意同他多说两句:“献祭九人生魂,换我得偿所愿。”
话刚说完,腕间一轻,竟是仇清尘松开了擒着她的手。
仇清尘撑地站起,掸掸衣上的草屑尘土,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
“怎么说呢……实在是定番得有些审美疲劳了,如果还有下次的话,希望你能让我听到一个有趣点的答案呢。”
话音一落,一股凌冽剑意伴随着刺目灵光直冲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