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带鸟，走人。

戚玉抱着纸箱，拿出钥匙插入锁孔，顺便剜了一眼某人，冷淡道：“我倒要看看，小甲小乙能干什么坏事，让一只鸵鸟狂奔五公里来告状。”

入目是两只乱窜的小鸡小鸭，戚玉心里一跳，发现瓷砖布满星星点点的痕迹，有些干了有些没干，场面相当壮观。

两个小小的肚子，吃了拉，拉完吃，把家里造的一片狼藉。

“我的沙发，我的地板，我的桌子！”

戚玉崩溃，“它们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上去的。”一想到庞大的清洗工程他就要晕倒了。

“顾觉，顾觉你说话啊，到底怎么回事。”戚玉摘掉小鸵鸟嘴巴上的皮筋，抱着鸵鸟使劲摇晃。

“嗡。”

——“它们从保温箱越狱，我没有手抓不住。”小鸵鸟跳下箱子，找了块干净的地板站好。

“顾觉你怎么不早说。”戚玉还站在门口，屋内简直无处下脚。

“嗡。”

——“你不让我说话。”

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小鸵鸟身躯顿时伟岸，高贵冷艳地“嗡”了声，甚至做作地扭头不看戚玉。

“我错了我错了，”戚玉熟练哄着，蹲下身使劲搓搓鸵鸟头毛，好声好气道：“不该不听你解释的，主要前科实在太多……”

——“哼。”

“错了错了，”戚玉举双手投降，家里这战况，确实该出去躲躲。

——“晚上吃鸡肉和鸭肉。”

简直得寸进尺，不能溺爱。

顾觉：盯——

“行行行，”毕竟自己理亏在先，冰箱还有点冻肉，先答应再说。

“现在消气了？”

顾觉矜持点头。

戚玉从玄关处拿了块抹布，用刚解下来的皮筋把布料拴在小鸵鸟脖子上，最后掏出包里的水杯浇了些水。

“好，那我就能没有心理负担地使唤你了。”

抹布从后背延伸到爪边，像披着条裙子，顾觉对外表并不在意，他头顶的小杂毛们微微晃动，好奇戚玉的动作。

要打扫吗，他可以趁小玉不注意，偷偷用触手，很快的。

“顾觉，在家里跑五圈，把地擦干净的任务交给你了，去。”

顾觉：“……”

这副身体很弱，被看着只能硬跑。

-

上班，下班，上班，下班……

最近林佑一切正常，每天来公司送饭，自己适时进去，看见衣衫不整的两人，被忽视，接着他随便报告一下医院林母的状况，离开。

戚玉坚持汇报林佑近况给秦家兄弟二人，终于在月初拿到了双份工资加奖金，他立刻买了个全自动扫拖一体机器人。

小甲小乙不喜欢穿尿不湿，关在保温箱又太委屈，他白天要上班，所以打扫的重担落到宅家顾觉头上。

收到扫地机器人的顾觉并不高兴，用力啄了两下机器，心道别想取代我。

于是在戚玉烧菜时，藏在沙发下的一截触手悄咪咪滚出来，柔韧弯曲的触手卷着抹布，在地板上迅速移动。

另一头触手也不是无事可做，它捆着叠好的干抹布在后面及时擦拭，才几分钟，客厅地板就亮的能照镜子。

最后，触手把洗干净的抹布放好，把机器人的包装盒也合上封好了。

顾觉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分身的劳动成果，满意点了点头，危机解决，他踱步离开沙发，又跑去和戚玉贴贴。

分身不甘心地原地弹了两下，细细长长一条又咕噜噜滚回沙发底。

-

外面天气很冷，但屋内暖呼呼的，窗户挂上一层水雾，月光透过窗台玻璃洒进，一人一鸟在睡觉，两个系统进入休眠状态。

突兀铃声再次打破平静，手机跟抽风了一样不断传来通知声，几秒没收到回信对面就等不及地打来电话。

戚玉脑袋埋在枕头下面，在大床上艰难蛄蛹几下，最后在床头的鸵鸟窝里掏出手机，“喂——”

好烫。

“戚秘书，我就知道你没睡觉。”秦辰声音激动，他对戚玉的表现很满意，现在自认为两人已经处成了朋友。

戚玉：？

他眯眼看了下时间，半夜两点。

“……”

秦辰那边背景音很嘈杂，他扯着嗓子说：“戚秘书，我哥铁了心要联姻，下周就要办订婚宴了，怎么办，我愁的睡不着。”

你们不愧是兄弟两个，都喜欢半夜扰人清梦，戚玉服了，怒锤两下枕头撒气，随后心平气和道：“结婚是你哥自己的选择，谁也不能左右。”

那头的秦辰好崩溃，“可是我长那么大一直都在打扰他做决定。”

戚玉长长打了个哈欠，语气平静，“那他听你的吗。”

“不听。”

秦辰好难过，“他一直让我少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