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坐在公交车后排，努力缩小存在感。

天，天塌了不过如此。

原来秦寻每天过得是这种日子吗，他以前没注意过这位npc，突然被告知对方是重要角色不能忽视后，也没太在意，只是心想不能暴露。

戚玉和顾觉并排坐在前面，他很e，例行问候一下林佑后，还有闲心和周围的老太太搭话。

两位老太太正在讨论肉价，你一言我一语，相当热闹。

戚玉看着乖巧，一上去搭话就立刻被两位老太太接纳进群聊。

三人一会聊这个超市，一会聊那个菜市场，宅家小王听不懂，只能仰着头给戚玉留下足够的空间发挥，不时赞同地“嗯”两句。

保膘坐在林佑旁边，手机叮铃咣当响，秦辰催个不停，在教练车上心急如焚，他只能悄悄抬高手机，想拍张照片。

“给秦辰看吗？”正襟危坐的人突然开口问。

保镖兼司机点头。

林佑把头靠在车窗边，又伸手帮他调整了下摄像头的角度，最后露出一个空洞无光的眼神，涣散看向窗外。

即将要随风破碎的人嘴唇轻启，“拍吧。”

保镖:……你怎么比我还专业?

在这期间，戚玉也结束聊天，挥手送别两位到站下车的老太太。

“顾觉，”他小声说，“明天婚宴的肉，绝对新鲜。”

【宿主，他想着你，他心里有你！】

顾觉鼻腔发出微不可察的哼声。

“现在，有用?”他问系统。

4424:【有用有用，是我考虑的不够全面，不应该以正常人的视角看待戚秘书，哦不，我的意思是，戚秘书果然不一般】

……

“林先生，注意安全，明早老板来接您。”戚玉说。

他扒在车窗边，看林佑俯身坐进林彻的车。

公交车当然不会经过安保森严的别墅区，林彻不知从哪知道了消息，主动来接人。

林佑朝戚玉笑了下，“戚秘书辛苦，快回去休息吧。”语毕，林彻驱车离开。

排练时间少了两小时，他想。

公交车在十字路口转弯，两车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戚玉收敛笑容，上下扫视某人，半晌，他摸摸脖子上的毛线团们，努力心平气和地问:“顾觉，你今天是不是背着我干了坏事。”

“怎么会，”顾觉悄悄看戚玉的脸色，小声询问道:“我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吗？”

难道是触手乱蹭被发现了?

他身下，一小截触手扭扭捏捏从裤管里钻出来，在黑暗的座位下来回荡漾，高兴的把自己系成一朵小花。

小玉，是我呀，我是皮蛋的第十七条半触手。

你以前最喜欢捏的那根，现在我长大了，你肯定更喜欢。

顾觉随意抬了下脚，换个姿势把某截不听话触手踩回去。

“小玉?”

“你，”戚玉皱脸，“把右手的袋子给我拿出来！”

顾觉一愣。

趁他没反应过来，戚玉直接压在人身上，夺过那只可恶的大纸袋。

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的糖果，戚玉眯着眼，伸手在袋子里摸来摸去，最后掏出来一本《考研数学基础篇》。

他，就，知，道！！！

戚玉瞪向某只小王。

顾觉心虚低头，小王的五官有一瞬消失，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研究生这个念头并不是突如其来的。

某次，读小学一年级的戚玉数学考了零分，遭遇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父母混合说教。

原因是他态度不端正，在考试时睡着了，醒了以后还在试卷上乱涂乱画。

小戚玉有苦说不出，委屈死了，把自己关进屋子里，抱着水母缸狠狠发誓，“我要变成一个冰冷的学习机器，我要做，做研究生！”

当时戚夫戚母聊天聊到邻居家孩子考上了研究生，并像很多普通的父母一样，在自家孩子塑造出一个完美的别人家孩子形象。

所以小戚玉当即决定以后要成为研究生，每天冷面学习，让他们愧疚一辈子。

被他抱在怀里的小水母急得用身体撞玻璃壁，恨不得蹦出来告诉戚玉，卷子上的黑色痕迹是它弄的。

可惜它太孱弱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小戚玉掏出暑假作业，准备一口气全写完。

当时戚玉会每天打卡三句话。

恨学校。

不想上学。

我有个小病要生一下。

水母眼睁睁看着小戚玉吭哧吭哧地写，废寝忘食地写，不知疲倦地写，两天时间写完了所有暑假作业。

水母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