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冕堂皇的话语之下,她的手跟着一起作乱。魏斯捷上衣被撩至胸脯,突然抓住她手腕,似笑非笑地看她:“不是渴了?”
“晚上那汽水挺好喝的,我看你没喝完,浪费,可能因为你光顾着提些莫名其妙的人吧,”她顿一顿,撇开眼,“你要是想说,你不会因为别人喜欢你,就感天动地、感恩戴德地答应,我很能理解,但这是因为你手头有选择,有好的有不好的,有比一比的可能。这么说可能把你看扁了,但对我是这样,别人抛橄榄枝多难啊,我怎么没有坐等爱情的好运?”
“这叫好运?”
他抱着她的腰一转,两人换了个位置,更清晰的光落进她眼睛,只能由着他表情融在黑夜,温热的吻压下来。
屋里的茶几着实矮了些,魏斯捷坐在那儿敲笔电的时候,常常伏低几寸腰,坐姿不雅的徐从心一开始无所察觉,见他绷如弓弦的背,也端正了身子试试这桌子。现在的她坐在茶几上,仰头与他面对面,柔和的吻以一种承力的角度贯穿她。屋内静谧,空气像块凝结的玻璃,偶有窗外的车行声萃进来。
这种事本身无关爱情,徐从心住进这里,就没打算全须全尾地离开,他投桃,她总要报点李吧。
亲着亲着去了狭窄的浴室,她被抱着,挤着,在墙面撞了会儿。她喉咙干涩,说不太出话,魏斯捷也专心致志地绷着额头,跟她角力。洗得人黏答答的,她攀着他覆盖薄薄一层肌肉的手臂被捞去床上,两人身上裹着的水汽落进床单被子,她像条在岸上蹦跶的鱼,一切伶牙俐齿都没了发挥。
夜里,外头下了雨。头脑发懵的她还以为出现幻觉,等湿漉漉的唇舌退出去,清净的脑袋里混着沥沥雨声,她才短暂回到这让她失望的现实世界。
平日就是她逗魏斯捷说话,要么一问一答,要么她强问他强答,在交由他施展的床上依旧不怎么吭声。胡思乱想的徐从心飞快被扯回来,他的目光如有实质,跟随他宽而长的手掌停在那里。揉了会儿,捏了会儿,徐从心不上不下一颗心激烈跳动,被他攥在手心,若有所思地打量她。徐从心脸上一片热,手从他脑后收回,故意去拨起伏的喉结,他皱皱眉,重新压进来,又做了一次。
后半夜,拢在胸膛前的徐从心闷了一身汗,他睡姿安稳,搂着个人也不例外。以前的她经常一晚上听不着沙发动静,起来见他同入睡前一模一样的姿态,还以为要驾鹤西去了。
远处的手机屏幕一闪一闪,仍是她的手机。她翻身伸臂过去,将魏斯捷惊醒了,哑着嗓子问:“怎么了。”
她摸摸他后脑勺,轻声:“没事,我喝个水。”说罢,换了水杯送到嘴边,等他头埋回去方才拎起手机。
除了徐有诚的来电,陈红玉连续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深更半夜的,二十分钟前还有一通未接。
徐从心蹙眉,消息回复她:【出什么事。】
如她所料,徐有诚时隔多年联系了陈红玉,却不是来下人面子的。陈红玉叫徐从心出来吃饭,你爸发财了,要跟咱们把钱清算清楚。
黑暗里,徐从心被手机刺得眯眼,感受到自己无波无澜的心跳:【天啊,你到底给了他多少钱。】
徐从心这才知道,自视糟糠之妻的陈红玉来者不拒,凡徐有诚开口过,她就没拒绝过。
这餐饭,在第二天吃上了。
陈红玉跟徐有诚离婚时平分的财产,老家的房子车子都归徐有诚,陈红玉拿钱,可他手头没有流动资金供填平,其实吃了亏的陈红玉没计较,简简单单放徐有诚一马。
算上陈年旧账,徐有诚当面转账,二人在餐桌边你一句我一句,情比当年。
徐从心的小金库被补满,甚至高出了一些,够她在一灯书房再翻滚好久好久。她觉得有趣,徐有诚这副样子几年来反反复复出现,不知道这回维持多久,不是她见不得她爸好,而是吃过太多次短效药。
与校园店相类似,到社区店自习的学生也很多,她观察了几日,去线下店提了款最新的笔电。
魏斯捷下班回家,站在桌边愣了愣,抬眼迎上她的视线。她吃着薯片:“你什么时候生日来着。”
魏斯捷:“已经过了。”
徐从心追问:“阳历还是阴历,都过了?”
“我不过阴历。”
她指指桌面:“那我补你一个礼物。”
高高一截影子落在茶几上,魏斯捷沉默了会儿,解释:“骗你的,我的生日在十二月,还有几天。”
“哦,”徐从心无所谓,“那就是提前送给你的。”
他手指握了握,复而松开,坐来她旁边:“发生什么了。”
“赚钱了呗,”徐从心盘腿对着他,“等着你敲代码,掉头发,以后一分不少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