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律颇有深意地笑了笑:“她很好,你大可放心。”
亚利克斯还想说些什么,船尾有个体魄结实、浓眉大眼的年轻人忽然插话:“我也敬慕你很久了,一直很想认识你,没想到真的有机会跟你一起参加冒险。今日一见,你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长得很像女孩子!”
阿莫睨了他一眼:“这就是你对心中敬慕的英雄的赞美?”
“我说的是实话,当然,我也跟奥律一样,由始至终都相信你会赶上船的,试问,战胜圣狮的人怎么可能临阵退缩?哦,对了,”他差点忘记介绍自己,“我叫伊西吕,柯西吕之子,在竞技比试中赢得了这次冒险的机会。”
亚利克斯听了奥律和伊西吕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们加入这场冒险,或多或少是因为受到了自己的影响。
他们不知道前路有什么可怕的危险在等待着他们,而他是知道的,可他不能告诉他们,更不能阻止他们。
当他们与瑟恩岛上的女人对战时,他该怎么做,才能使两方周全?
伊西吕介绍完自己,便认为大家熟络了,随即问亚利克斯:“刚才佩提维国王说,有诺俄丝游弋的海域会沾上不一般的好运,你为什么不带上她呢,如果你带她上船,将她放进迷海,也许我们在迷海的运气会很不错。”
这个问题让不少人竖起耳朵静听亚利克斯的回答。
“探索迷海靠的不是运气,再说,我不会强迫她跳进她不喜欢的海域。”亚利克斯想到了盖兰海上的海妖,难掩厌恶。
“看来你是胸有成竹啊,”来自厄律底的希戈斯在前排说,“不知道她给了你什么礼物,让你如此有信心能闯过迷海?”
亚利克斯没有回答,希戈斯又说:“也许你不是不依靠运气,只是不想分享你的运气?”
阿莫连忙帮朋友应对希戈斯的质问:“这话说得好像你就该理所当然地分享别人的运气。难道没有诺俄丝的礼物,你就没有信心闯过迷海?”
希戈斯轻笑一声:“我自然不需要这礼物,也不需要这运气,出入战场十多年来,我依靠的从来都是自己的力量。”
“他的礼物和运气也是依靠他的力量而得,”贝安的奥律说,“佩提维国王说,亚利克斯是他见过的意志和信念最坚定的人。”
这场短暂的争执就在这句话之后结束了。
他们沉着气,保持着摇桨的节奏,静静地看着海浪一波一波地推涌,永不停歇,也没有尽头。
船上除了浪花击桨的声音,便只有领队和掌舵围绕行船方向的议论声了。
他们按着地图和引航针的指引,在不偏离迷海航线的情况下,寻找最近的小岛以便晚上停靠休息。
前几天晚上,他们都顺利找到小岛,停泊大船。
他们消耗了船上不少食物,又在岛上狩猎了许多大家从未见过的珍奇动物。
亚利克斯和阿莫也上岛狩猎和打水,不管他们走到哪里,那个与他们年纪相仿的伊西吕总是跟着他们。
在他坚持不懈的追问下,亚利克斯断断续续说出了他寻找诺俄丝的经过,可当他问起贝安的经历时,亚利克斯又缄默不语。
阿莫甚至开始讨厌伊西吕的尾随,因为伊西吕的存在,使得他也找不着机会问亚利克斯在贝安冒充女孩的事情了。
不过在让亚利克斯开口说话这事上,伊西吕已经取得了众人难以企及的成就,其他英雄见他不喜欢说话,大多只邀他切磋武艺。
在这方面,亚利克斯一般不拒绝,甚至跟那个对他有成见的希戈斯比试了摔跤,摔得他心服口服。
在途经一个岛上城邦时,他们还受到了国王的盛情款待,留了他们好几天。
亚利克斯因为厌恶笙歌曼舞的酒宴,以及担忧盖兰海上的行程,拒绝参加宴会,而阿莫也因为担心他,没有留在会饮厅。
他们在海边闲步,阿莫见亚利克斯不住地望向天上的海蛇星,调侃地说:“你真应该带上诺俄丝。”
“为什么?”
“因为自从离开佩提维的港口后,我看你的脸,一天比一天糟心。”
“这跟她没关系。”
“这趟旅程就那么危险吗,就算得了诺俄丝的礼物,你也没有胜算?”
亚利克斯看着海上浮动的点点星光,良久才说:“阿莫,如果我们失败,你再也回不去妻子身边,你会记恨我吗?”
“如果你没有死,我会在冥府里诅咒你长命百岁,好让你愧疚一辈子。”阿莫正色,“亚利克斯,我不会轻易离开黛弥丝,你也不要轻易离开贝安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