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林师兄,实在是我不忍看临云镇百姓整天活得提心吊胆的,这才出此下策。再说了,您这番牺牲也不是毫无意义的嘛,我们最起码还多了一个得力帮手呢!”说着,时错朝柳稚使眼色,“是不是呀,柳姑娘?”
时错眉眼其实生得挺多情,笑起来尤甚,若不是常年练剑形成的傲然正气,只怕会被旁人以为是风流之徒。柳稚之前哪接触过他这样的男子,季无陵虽长得邪里邪气,但平日里待她正经得很,阿煦又是个小孩子,只会抱着她撒娇要糖吃,因此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见她呆愣愣的,林荣生觉得有趣,说:“时错,你对这小娘子做什么了,她怎么一见你就愣神?”
“说什么呢林师兄,柳姑娘生性内敛,自然是不会与我们这些登徒浪子一道插科打诨的。”时错怕柳稚把林荣生的话真往心里去了,笑着搂过林荣生的脖子解围道。林荣生听他说自己是“登徒浪子”,正要辩驳,却被时错扣着脖子说不了话。
柳稚赶忙岔开话题:“二位公子,我们先出谷吧,我去唤猎鹰来。”
时错于是松开手:“说得也是,那就有劳柳姑娘了。”
三人走出殿外,夜阑殿从外面看去就已富丽非常,就是达官显贵的府邸都难有此等气派。夜阑殿旁不远处还有一座小殿宇,那是柳稚和阿煦的住处,看起来倒是清新典雅些,门口还有一个秋千架和几盆叫不出名字的花。
红雨谷中漫山遍野的都是桃树,常年温暖如春,偶有微风刮过,便飘下一大片一大片的绯红花瓣,其景真如天降红雨一般。柳稚拿出一支小巧精致的竹哨吹响,不一会便听见远处的高空中传来一声尖厉的鸟啼。
猎鹰是季无陵养着的,红雨谷中奇珍异兽繁多,都是季无陵出去一趟后不知从哪里带回来的。他平时事务繁多,驯服一些猛禽的任务便落在了柳稚头上。幸而柳稚天生有与动物亲近的本领,纵使凶猛如猎鹰,一支竹哨也足以让它乖乖听话。
一只体型巨大的鹰从天而降,落在三人眼前,猛禽低下头,竟是在向柳稚讨好撒娇。
“乖,乖。”柳稚笑着轻轻摸了摸它的头。
林荣生吃惊地围着猎鹰转了一圈:“哇,这么大一只鹰,每日得吃多少东西啊?”
“师兄,你的脑子里除了吃喝玩乐,还有点别的东西没有?”时错越发觉得他这个不靠谱的师兄真是不值钱。
听了两人的对话,柳稚扑哧一声轻轻笑了:“它一天便是吃一头牛也不在话下呢!二位公子,请上。”说罢,用手撑着猎鹰宽阔的脊背,身轻如燕,一下跃到了它身上。
这小娘子看着柔柔弱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样子,但是明显还是有几分身手的,单是驯兽这一项,就让寻常人够呛的了。
三人一同坐在猎鹰背上,柳稚嘱咐他师兄弟二人抓紧,便一吹竹哨,猎鹰展翅挥舞,顷刻间便冲上云霄。
“若是害怕,可以抱着我。”柳稚泰然自若地坐着,就如身处平地一般,倒是时错和林荣生被呼啸而过的风吹得有些摇摇晃晃的。
“我自是不用,不过林师兄,你害怕了倒是可以抱着我……的微芒。”时错回头打趣林荣生道。
吵吵闹闹间,红雨谷已在看不见的脚下了。柳稚垂眸看着下面遮天蔽日的云雾,不由想到季无陵,不知自己今天此番作为,他又会怎么想。
越过那片毒气弥漫的深林,猎鹰停在了一道山坡上。
时错指着不远处的大宅子,说:“那里便是我们落脚的王老爷府上,咱们先回去再说,只怕居洲师弟他们要等急了。”
“好。”柳稚点头。
王家宅子里,居洲等苍古派弟子都整装待发,王老爷在一旁焦急地走来走去。时错三人一进门,所有人立马都盯着他们。
王老爷忙迎了上来:“时少侠,你们终于回来了!”
“师兄!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居洲拉住时错的手,原本紧绷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随即注意到了一边的柳稚,“这位姑娘是——”
其余弟子都围了上来,于是时错拉过柳稚的衣袖,将她引到众人面前:“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柳稚柳姑娘,来自红雨谷,是来帮助我们剿除临云镇妖邪的。”
“一介女流,看着也不像武力高强的样子,确定要跟着我们嘛,到时候可别被吓得哭啊!”有人不满。
柳稚听了,不由低下头,嘴里嗫嚅着,涨红了脸:“我,我会一些法术……”
时错看不下去,将她挡在身后:“女子怎么了,只要有正义之心,无论什么人都可以有一番作为。真人不露相懂不懂啊,你以为谁都像你林师兄那样跟孔雀似的到处开屏啊?”
“你说什么呢时错,你帮她说话好端端地又扯我做什么?”林荣生不服地叫起来,与时错扭作一团。其余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忙将他们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