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执意不肯,江景也只得作罢,问道:“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以你的功力照理说不会被伤成这样啊。”
“可是山中野兽今日有异状?”池文山问。
居洲摇摇头,脸上更红了,嗫嚅着说出口:“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我的追邪不知为何突然失灵了,将我引到一处无人之地,我心生害怕,脚底一滑就从山上滚了下来……”
“追邪此物乃是巧匠打造而成,怎会突然失灵?居师弟,你不用怕,此事是不是还有隐情?”池文山眉头微蹙,似乎是不太相信这番说辞。
时错有些不满地“啧”了一声,在他看来池文山这分明就是疑心病太重,什么事都要质疑一番真伪。
“物件用久了终归是有损耗的嘛!况且追邪又不是什么稀奇物,人人都有的,坏了也没什么要紧。你这人就是太爱较真,爱较真的人大多都活不长的。”
池文山没搭理他,又看了眼居洲,便不再说话了。
气氛有些僵了起来,时错也后知后觉自己随便就说别人活不长是有些冒犯,就算再看不顺眼也不该这么说,此话听来颇有些恶毒。
但若要他和池文山道歉,他是绝不会的,毕竟只是口舌上的事,只有小肚鸡肠的人才会当真。
没人说话,一直没吭声的柳稚也有些不自在起来。她看了看还是脏兮兮的居洲的脸,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掏出一块绣了桃花的帕子来,递给居洲:“先用这个擦擦吧。”
大家这才想起居洲是个伤员,怎么安置他还是个问题。
居洲将脸擦了擦,好歹有了几分人样,便问起几人:“对了师兄师姐,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要抓妖兽,前面可有好些呢!这里可……一只也没看到呀。”
说着他好奇地看了看四周,在找有没有藏起来的妖兽。
对这个问题,似乎没有一个好的理由能够搪塞过去。时错思索了一下,觉得居洲与他们甚是相识,也没什么好瞒着他的,毕竟这一切也只是个猜测。他和江景换了个眼色,决定还是告诉居洲实情。
于是时错言简意赅地将“生息日”一事告诉了居洲。
听完他的话,居洲瞪大了眼睛,呆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语气里带着迟疑:“可是若是真的,长老他们不会放任不管吧?”
“这也只是个猜测嘛,我们也只是闲着没事干了给自己找点事做。”时错道。
江景点点头:“是啊师弟,前路艰险尚未可知,你若与我们一道会不会太勉强了?”
居洲看了他们,面露纠结:“可是我也不记得回去的路了。师兄师姐你们放心,我绝对不给你们添麻烦!”
他伤得不重,还可以自己行走,大家见他如此坚持便答应了下来。几人又在原地休息了一会,朝着原定的方向继续前进。
虽然池文山看着走得不快,却已在不知不觉间甩开剩下几人一段距离了。
这段路是一段上坡路,时错仰头看着走在前面的池文山,小声嘀咕着:“有些人就是喜欢装出一副自己与旁人不同的孤高模样。”
走在旁边的柳稚听见了这句话,有些疑惑,便问他:“阿珩哥哥,你刚刚是在说谁呀?”
时错对着池文山的背影扬了扬下巴,一脸不屑:“喏,还能有谁。”
“文山大哥孤高?”柳稚眨了眨眼睛,“这算是夸奖吗?尊上经常说,他素日最喜结交孤高之士。”
她不免又好奇地看向池文山,想看看所谓“孤高之人”是如何行事的。谁料还没来得及将池文山看清楚,倒先看见了一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行进速度极快的妖怪。
那妖怪通身被坚硬的玄色鳞片包裹着,尤为可怖的是头顶长了一只泛着银色光泽的尖角,看着如匕首一般。
这只妖怪前进的方向,赫然是朝着池文山而去的。
柳稚连忙出声提醒:“文山大哥,小心!”
听到身后的呼喊声,池文山略一迟疑,刚转过身去,就只觉得眼前一黑。
肩膀处先是一股又热又麻的感觉,一个呼吸间便传来刺痛。
他低头去看,肩胛骨处被扎了个对穿,正汩汩地往外流着鲜血。刺伤他的妖兽就落在他身旁,因为冲击力仰面倒在地上,四只爪子在空中划动着。
妖兽头上那只角上沾满了鲜血。刚刚若不是他转了身,被刺穿的或许就是他的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