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暖阳倾斜一地,地上好似铺满金光。
春半看着许久未见的寒枝,杏眼中既透露着喜悦又有一丝想念,而动作却依旧保持推门的样子。
寒枝抬眸看着春半的呆滞的神态有些好笑,眼神也不再是冷漠的。
一别五年,眼前的姑娘倒是长大了不少,不过还是那般稚气未脱,灵动不已,鹅黄色的衣衫倒是与她相配。
“春半。”寒枝轻轻唤了一声,可眼前可爱的人儿依旧无反应。
果然春半又看寒枝看得呆住了。她有些怀疑春半为什么会如此呆滞。
“春半。”
这次的叫唤让呆住的人回了神,她赶忙走到寒枝身边,很乖巧的行礼,接着拿出了手中的丹药,恭恭敬敬的递给寒枝。
春半有些懊恼,刚刚自己怎么就呆住了,这也让她面露羞涩耳根都有些绯红。
她想想起了正事。
“师姐,此乃我炼制的丹药,可祝你免遭仙术反噬,亦可护住心脉。”她面带微笑,朝着寒枝轻摇药瓶。
寒枝凝视着那瓶丹药,从容地接过,眼神坚定。
“劳烦了。”
“师姐,不……不劳烦。”春半挥手,言辞略有结巴。
她向来对寒枝心怀敬重与依赖,“区区一瓶丹药罢了。”
寒枝是旭泽仙宗圣女,也宗主的爱徒之一,看得出来宗主的重视。
春半也应唤她圣女的,可她自小便唤惯了她师姐,可不知从何时起这一声师姐也叫了很多年。
寒枝也未曾纠正。
寒枝玉指翻动着古书,而春半盘腿坐在寒枝旁边,“我不在这几年,春半你可有好好修习。”
“师姐,我一直在潜心修习。”春半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枚美玉。
此玉毫无瑕疵,灵力四溢,想必其中蕴含不少灵力。
由于春半体内不适宜储存灵力,故将灵力储于玉中,而此玉也是寒枝赠于她的。
由此可见,春半确实用心修习仙术。
寒枝,嘴角有一抹浅笑,她揉了揉春半的头,“师姐,信你!”
听到此话春半欢呼雀跃,她知道寒枝对她向来用心和温柔,也会对她浅笑,她总觉得是她赚翻了。
春半是她在山下从邪魔手中救下的,父母惨死无依无靠便带回了旭泽仙宗,一直跟随着她到现在,而寒枝比她大不了几岁。
春半想要忘掉过去,重新开始,便求着当年的寒枝给她一个名字。
“这春日已过半,从此你便唤春半!”如果没有记错她,那时应正值春季中旬。
思绪收回。
“师姐,南麂园里的絮因果熟了,那些奇花长得极美。”
春半也没见过,就听过沧师兄说过,特别美。
不过南麂园那地方危险,可春半她是相信师姐的能力。
想必师姐应该是会带她去的。
她越想越开心,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这样自己就可以长长见识了。
说着,她扯了扯寒枝的衣袖“师姐,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寒枝对视着春半的目光,却未曾犹豫过。
“好!”
春半听到寒枝回答蹦蹦跳跳的,身上的铃铛也发出清脆的声音。
她撒娇成功了。
不过寒枝想起来正事。
“春半,邪魔为何会现于旭泽?这几年究竟是怎么了?
寒枝心生疑惑,昨日承觉未曾向她提及此事。
她出关至今,不过短短一日,便已目睹山下邪魔与藏身梧涯阁的邪魔,她秀气的眉头微蹙。
此时,春半的神情亦变得严肃起来:“师姐,自你闭关过后,旭泽仙宗便不时有邪魔出没。
这些邪魔毫无意识,似是受人操控。从最初到现在,已有不少弟子的真气灵力被吸走。
宗主和长老们也曾设下结界,已经有好些日子没再出现邪魔了。”
听着春半阐述完,寒枝若有所思,可却也无法得知邪魔的意图是什么?
这万年的太平是否太平也终究是未知数。
一旁的春半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赶忙说道:“师姐,前年有位名叫今桑浅的外门师姐曾来宗内寻你,她每次都在门口伫立良久。她让我转告师姐,她十分想念你呢。”
春半轻抿双唇,继续说道:“她为了见你,恳求过不少弟子呢。”语气中带着几分同情。
想念?寒枝眼波微闪,这个词对她来说有些陌生。
虽与今桑浅同属旭泽仙宗,但两人从出生至今从未谋面,况且他她也是闭时才知晓她还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所以她对今桑浅的印象更是寥寥无几。
她抬眼,再度与春半的视线交汇。
寒枝神色寡淡,平静得过分,“我知道了。”她轻轻说。
春半指尖微微卷缩,顿了顿又继续道:“沧师兄说,她为了见你求了不少弟子呢。”说着语气有几分同情。
今桑浅是师姐的妹妹,还是在她后面拜进旭泽仙宗来的。
她不想问师姐,却也浅浅知道今桑浅。
关于今桑浅的事情,师姐知道的怕没有她知道的多。
即使她在外门也总能听闻同门对师姐和今桑浅的评价。
说她是如何的努力……
“师姐那你好生休息,我午时再来找你。”
“嗯。”
春半走后,她也并未休息,而是去了藏书阁,翻阅了万年前邪魔妖物的古书。
她并未见过万年那场大战。
寒枝位于书架前,把一本《妖魔录》从顶层拿了下来,书老旧不堪,可却十分完整。
她研究了许久,好不容易看到了些许关键,可并未看完。
许是想起了春半的约定便带着书回梧涯阁。
回梧涯前,已然下起了雨,一场雨来时快,她撑伞踏青石板而去,因为有仙术庇护着,她并未湿。
雨水滴滴哒哒地打在油纸伞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静静地走着,心中思绪万千。
走到半路,她忽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
笛声婉转,如泣如诉,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悲伤的故事。
她不由自主地朝着笛声的方向走去,只见一位红衣少年正站在雨中吹笛。
少年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格外孤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伤。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少年的笛声。
“你是谁?”想必是宗门内的弟子。
那人并未转头,反而听到寒枝声音后,逃跑了。
寒枝回眸,并不想深究。
晴时也快,似是只在一瞬间,万物也焕然一新。
途中有识得寒枝的弟子向她行礼。
抬头之际,寒枝亦礼数周全地颔首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