婗裳是没想到那婢女会没了脸。
来往的人即使再好奇都不敢停步驻足,想来也知道是谁的做派,路过时也只能低垂着脑袋,脚步越走越快。
更不敢在内院提起一个字。
生怕惹了婗裳不快。
妁熳在一旁跪坐着点熏香,还不忘说道:“殿下,那谣言如今传了出去。”
“没想到那贱婢的嘴里竟然藏了剧毒,后半夜时分,受不得刺骨的寒意便服毒自尽了。”
“所以才有了满是鲜血这么一说。”
“那脸皮恐怕和那前几起案件一样。”
“这几日殿下切勿外出,看来这京都似乎又有妖物作祟。”妁熳点完熏香后稳健的端着华服走到婗裳身边给她边穿华服边道。
话锋一转,“听闻陛下给咱们找了个道士来呢。”
婗裳:“来驱鬼的?”
婗裳轻哼一声,语气慢挑,“要道士作甚?”
“妖物既来之则斩之。”说这话时她好看的眉眼里闪过一丝决绝。
“这几日那边有动静了吗?”
妁熳盯着她的衣服回答:“咱们的人盯着呢。”
“那婢女也不过是一颗无关重要的棋子,在他们看来折损了便就折损了。”穿完华服的婗裳走到了梳妆台前。
眼神轻蔑。
“不过……”妁熳停歇了几秒又道:“这几日,听下人们说他们夜里总能听到奇怪的声音,无非就是说被殿下刺死的婢女死不瞑目不得安息,才在这府邸内化作怨鬼飘荡。”
“想要找殿下索命。”
她说完这话的同时,也在打量着婗裳的神色。
看她表情没变化,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才安下心来。
“怨鬼?”
“索命?”
“你信吗,灼熳?”
婗裳刚坐到梳妆台前,唇角就勾起一抹轻笑。
“不信。”她的回答干脆利落,如瀑般的青丝在妁熳手中流转。
“给本殿下揪出来,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敢在我的头上装神弄鬼,找到了便让她再死一次,永不得超生。”
妁熳插玉簪的同时,点了点头。
“还有陛下安排的那道士就安排在偏院,离我越远越好。”
说完她放下手里的珠钗,慵懒的往后一靠,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
………
………
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跨过高高的门槛,踏入青石铺地的院落里。
两人顺着庭院直通深处,周围的各种珍奇植物也被积雪所覆盖,压得弯了腰,可不难看出这里被打理的甚好。
管家看到这一幕眉头紧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川字。“这里你们是怎么打理的?”他语气庄严肃穆。
“是不是偷懒了?”
“现在是何时辰了?”
“还想不想干了?”
几个问题犀利抛出,小斯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蔡管家见迟迟没有声音,闷哼一声。
“我这就去找人收拾。”身边的小斯半弯着腰,说话都是战战兢兢的。
“还不快去。”蔡管家看着小斯道。
才刚说完他就消失在了原地。
管家转头看向容也时,又换了一副温和且带有笑意的嘴脸。
看到管家那张笑眯眯的大脸,不知为何他总能感受到眼前这人的落差。
这郡主府,竟这般一丝不苟。
“小道长就在这住下吧。”他用满是老茧的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一定得确保郡主的安全。”
管家还不忘嘱托。
容也面容清逸的点了点头。
少年唇红齿白,身着洁白道袍,那道袍也没多厚。
寒冷的冬日里,蔡管家冷得直打哆嗦,眼见面前的容也穿那么少还这般镇定。
果然修仙问道的就不是一般人。
他后背上挂着一柄剑,举手投足间尽显仙风道骨。
容也也才游历归来不久,刚回道观,师父便同跟他讲,叫他来保护这京都的郡主的话。
他对京都的这位郡主也有点了解,传闻她心狠手辣视人命为草芥。
看了四周的建筑,这偌大的府邸,想来当真是挥金如土,穷奢极欲。
那冰雕的事一路上他略有耳闻。
容也摇了摇头,眼未必为实何况耳这传闻也未必真。
若是真的,他定要叫这小郡主从善。
秉承道心。
想来也是功德一件。
玉绥芙内
“殿下那玄阳妙观的青源道长已安排到了府邸。”
妁熳盯着蔡管家道:“看着好打发吗?”
蔡管家摇了摇头。
一路上,他也若有若无的提起过,可那道士全当没听到,也没收那金叶子。
“那便好生招待,切勿让他在我眼前晃悠。”婗裳突然开了口,语气慢悠悠地。
“以后他的事情也不用来报。”
“是。”管家微微颔首。
屋内香炉里燃着好闻的莲花味香薰,若有若无的烟雾在半空中袅袅升起。
美眸一压,婗裳的视线又落到了书上。
她单手执书神情慵懒,并没因为这事给扰乱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