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萤:“不是他们。”
听脚步声,只有一个人。
其实一进树林陶萤就注意到了,有个人一直在跟着他们,那人不紧不慢,游走在四周却不靠近。
陶萤没有从这人身上感受到杀意。
那会是谁呢?
她不自觉想到了那件事。
约莫是十岁那年,她在乡下老家过暑假,天热,附近很多孩子都喜欢到河里玩水。
她也去了。
结果河水突然上涨,她没来得及上岸,被冲出去很远。
就是那时候,她溺水了。
这事她忘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岸上的孩子在尖叫,当时不断有人扔出树枝、绳子,都没用,水流速度太快了,她什么都接不住。
她在水里起起伏伏的时候听到有人说去找大人,话听到一半,人又飘出去二里地。
再从水里出来,已经不知道这是哪了,岸上一个孩子没有,声音也只剩哗啦水声。
零碎的记忆就到这里,结合她爸妈后来说给她听的内容,在她被冲出去之后,撞上了一块石头,他们跑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正趴在石头上呕水。
每每说到这件事爸妈总说她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她后来去过一次小时候溺水得救的位置,那个位置,没可能被冲上岸,除非……当时有人救了她。
可惜,她偏偏不记得后半段了。
陶萤回神,心说那个人……会是现在跟着他们的人吗?
“他们追来了。”张阔拽了她一下。
陶萤看着自己腰间隔着衣服透出来的光,现在是晚上,即便是这点光也够明显的了。
陶萤甩开他的手:“你们先走,我去引开他们。”
关锋伸手拦住她:“小队长你不要命啦?”
“你们要是信我,待会集合点碰头。”陶萤丢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跑。
她的速度很快,谁也没来得及拦住她,只能眼睁睁看她跑到另一个方向制造出逃跑的动静把蓝队都吸引过去。
张阔心下一横,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关锋屁颠屁颠跟上。
陶萤躲开草丛里,屏气凝息,看着所有人从她面前匆匆跑过,等人走了,她刚准备起身离开,却又发现那些人重新折回来了。
还准确无误地发现了她的藏身地。
她只好继续跳出来往另一个方向跑,怪的是,不管她躲在哪,最后总是会被蓝队轻易找到。
她取出腰间的夜光旗看了看,随即借用膝盖用力折断,光立刻熄灭了,里头掉出了一个连着细线的小硬块。
定位器,难怪。
陶萤可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自己的位置这么容易暴露。
旗子滴滴滴叫起来,吸引了蓝队注意,陶萤几乎是拔腿就跑。
但人多总是有人多的好处,还知道分成两队人抓她,于是她刚冲出去就撞上了几个留守原地的蓝队玩家。
其中一个看起来跟她岁数差不多大的男生拦住了她,笑眯眯地凑上来问:“你真是X啊?怎么看着不像呢?”
陶萤猛地一脚踹过去,那人趁机抓住她的脚腕往怀里一拉,“这么暴躁呢?现在我信你是了。”
“放开我!”陶萤往前踮了两步,低声道。
另一人直接绕到身后把她抬了起来,两人嬉皮笑脸的样子让陶萤觉得有点恶心,她用力翻身一口咬了下去,咬在其中一人胳膊上,那人吃痛松手,她掉了下去。
掉下去的时候撞到了地上的石头,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她趁乱抓了一把土,在几人又想上手时挥了过去。
陶萤几乎是用了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了集合点,张阔老远就跟她挥手,关锋也激动得不行。
一进来,两人还没来得及问刚才的情况,陶萤便说:“我知道主办方到底想干什么了。”
“这游戏,从一开始就是冲着我来的,所谓的X其实才是真正的玩家!”
张阔:“你都发现什么了?”
陶萤继续说:“整个游戏的测试、密室、关卡,分别对应智商、胆量、心理承受能力三个点,这游戏的玩家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人。”
还有一点,她没有明说,那就是规则说七天为限,莫寻给她看的监控视频里就有出现过她的样子,视频是从哪来的,她暂时还不知道,但莫寻说过那是前两次游戏。
换句话说,连续三次游戏要测试的都是同一人。
这根本不是什么杀人游戏,而是为她量身定做的测试!
但……
之前两次的X,跟她长相相似的那个女人是谁?
既然第三次游戏能顺利开始,那就说明前两次早已破局,为什么第三次主办方却找上了她?
陶萤想过那个“她”会不会是伪装的,但她那晚从病房跌落时,看到了那个矮个子男人才发现,即使外表伪装得再像,身高也总是无法补足的,虽然监控里的人影真的很模糊,可无论怎么想都跟那个清洁工没有半点相似。
即便如此,陶萤还是一直想不通原因,按理说,前两次那个“她”应该没有任何理由需要伪装成她的样子参加才对。
除非……
除非主办方一开始想找的人就是她,但“她”不希望她参加,所以顶替了她。
只有这样才说得通,否则这世上难不成还会有第二个她存在?
这不可能。
她可不记得爸妈有给她生过姐姐或是妹妹。
关锋摸着下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真的是这样。”
陶萤收回心绪:“哪样?”
关锋说:“你们知道‘暗河’吗?”
张阔:“什么?”
陶萤没说话。
关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有种感觉,感觉陶萤似乎知道什么。
张阔催促:“你倒是说啊。”
关锋清了清嗓子,说:“我曾在一本县志上看过,上面记载了一个战乱年代横空出世的神秘门派……”
“反正就是很多年前,江湖上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门派,专做拿钱索命的事,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一个杀手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