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游戏总部。
“什么情况?”
“他们当中好像有人带了屏蔽器,集合点的画面声音都被截断了。”
“派人探一下情况。”
“是。”
……
“杀人啦!”
陶萤重重摔倒在地,张阔着急忙慌冲上来扶她,关锋又照着蓝队所在的方位喊了一声:“救命啊——”
树林里冲出一堆人,迅速围住了三人。
“怎么回事?”
“她死了吗?”
“又是枪杀吗?”
“可她身上没有伤口。”
“不是中枪,到底怎么回事?”
“喂!你快说啊,她怎么了?谁把她杀了?”人群里有人伸手推了一下张阔。
张阔:“呜呜呜……她刚才不小心弄断了旗子,结果就有个人冲出来把她拖走了,我们好不容易追到人,结果就成这样了。”
陶萤忽然呛咳了一声,刚凑近的玩家便立刻惊叫着缩回脑袋:“血!她都吐血了!”
“是下毒!”关锋掷地有声地说。
玩家们面面相觑,谁也没再提出质疑。
“人都这样了,旗子也没了,游戏还怎么玩啊?”
张阔一抽一抽地说:“游戏?!人都死了你们还惦记着游戏?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张阔忽然站了起来,手里不知何时拿了一块石头,照着附近的玩家就砸了过去,不过玩家们躲开得很及时,他砸了个空。
玩家们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纷纷退后。
关锋也有样学样,一时没找到趁手的石头,直接挥舞着拳头冲了过去。
两人张牙舞爪的动作让蓝队的人迅速散开,有人提议一起上,但在场的大多都是年轻人,觉得这两人是痛失队友所以才发了疯,心里多少还是能理解。
于是谁也没有上去,只是抱头鼠窜,能避则避。
张阔扫过四周,随即冲着两个尖叫的女孩去了,两个女孩手牵手倒了下去,尖叫声很快消失,两人一动不动。
再起来时,张阔手里的石头多了血渍。
“杀、杀人了!!”
这下所有人都吓坏了。
胆大的也捡起石头上去火拼,胆小的都快被追进树林了。
不过短短十分钟,18名玩家全部倒下,远远看去,尸横遍野,格外骇人。
约莫又过了几分钟,其中一具“尸体”爬了起来,旁若无人地走向陶萤。
那是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走到陶萤身边蹲下,面无表情伸出手指探向她颈间。
指尖就快触碰皮肤时,陶萤忽然掀起眼皮,歪头一笑,淡淡道:“抱歉,你上当咯。”
话音未落,四周所有倒下的玩家一哄而上把人抓住,绑绳子的绑绳子,堵嘴的堵嘴,搜身的搜身,没一会就把人制住了。
时间回到半小时前,陶萤从关锋口中得知了暗河的成员身上都有置放定位器的痕迹。
“这东西很小,既可以检测生命体征,也能实时定位,它还有一个隐秘的作用,普通的探测仪根本检测不出来,相当于一个微型炸弹,一旦触发,绝无活路。”
关锋单手扯下领口,露出了心脏位置的浅白色疤痕,“曾经有人帮我取出了这东西,所以它现在已经不在我身体里了。”
陶萤看着那道陈年疤痕,忽然问了句:“那你一定很感谢那个人吧?”
关锋“嗯”了一声,用一种从未有过的严肃语气说:“我可以说……只要她一句话,我能心甘情愿为她去死。”
这话在张阔听来只是兄弟之间的情谊,他联想到自己和哥哥,立刻觉得那话又有点太重了,他想,大家一起活着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有人去死呢?
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死了,死去的那个人倒是轻松了,可活着的人往后一生都要背着一条人命度过,那比死了更可怕吧?
陶萤却是明白的,如果是她爸妈遇到了非死不可的情况,如果她的死可以换得家人平安,那她会的,她也心甘情愿。
只是关锋是暗河的人,那就说明他大概率是没有父母家人的,如果不是家人,那必然是心爱的人了。
陶萤心里虽然没有这样的人存在,但看着此时此刻关锋的表情也能明白,那个人对他来说……一定比他性命还重要。
莫名的,她有点羡慕。
一个愿意交付全部信任和生命,一个愿意冒这么大风险帮人取炸弹,过命的交情,还真是难得。
“她是你老婆吧?”陶萤笑了。
“咳!咳咳咳、咳咳!!”关锋差点被口水呛死。
张阔瞪大眼睛看过去,突然被塞了一嘴瓜,他很惊讶。
关锋结结巴巴的否认:“才、才不是,你想到哪儿去了?我黄金单身汉一个好吗?真是,她……她就是我的一个朋友。”
陶萤:“哦,好吧。那暗河的人既然都有这么个炸弹,你一个人取出来不会被他们发现吗?”
关锋拍了拍心口,说:“取出来之后,我篡改了数据,让组织以为我身受重伤,我亲眼看见他们引爆了炸弹,所以现在的我对于暗河来说,就是个死掉的棋子。”
“OK,说回正题,”陶萤说,“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要团结所有玩家,在尽量保证大家安全的情况下离开这里。”
“不过召集所有玩家不太现实,我们三个得演一场戏,对了,”陶萤看向关锋,“你那个信号屏蔽器的最大范围是多少?”
时间回到现在。
关锋和张阔故意冲散所有玩家,然后逐个对玩家说:“总部命令,配合行动。”
这话嘛,玩家肯定是听不懂的。
但能听懂且最配合的那个,一定有问题。
比如此时此刻,这个眼神像要吃人的年轻女人。
陶萤拿出信号屏蔽器在她眼前晃了晃,低声道:“这是什么你比我清楚,现在没有直播,只有我们这么多人打你一个,是有点不要脸,但还是命比较重要你说是吧?”
她缓缓伸出手指,用小黑块碰了碰女人的心口位置:“你带我们出去,我们安全……你就安全。”
人群里忽然响起一声闷哼,随即是重物倒地的动静,玩家们转头看向声源,只见关锋扔开手里的石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说:“齐活了。”
张阔见此,脑海中浮现出不久前陶萤跟关锋两人的对话。
“你刚说主办方和观众一般不露面是吧?那也就是说,清洁工、裁判都有可能混在玩家里面,那这样,你就主要负责检查他们身上的印记,一旦发现,当场撂倒,我们留一个带路就行了。”
“没问题!”
陶萤听到动静抬头,冲关锋淡淡一笑,遂又低头看回女人的眼睛:“信号屏蔽器只要开着,你这里头的东西就没法发挥作用,但只要关了,你就是腹背受敌。”
女人胸口起伏得厉害,陶萤又说:“我知道有个人曾经取出过这东西,而且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怎么样,你要不要也赌一把?”
这话显然说到了女人心坎上,最终还是点了头。
陶萤笑着把人扶起来,冲众人扬了扬下巴:“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