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台灯微弱的光亮，它大概能看出这薄薄的东西应该是什么东西的碎片。

……

……嗯？碎片？

江烟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总觉得自己好像之前也得到过一块……类似的东西。

“对了！”

之前的记忆终于被唤醒，小萝卜忙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找出了那柄剑。

而一旁那察觉到小萝卜动静的祝殷也下意识地向着它的方向看去，但是在看见这萝卜掏出的那柄剑后眼睛都不由得瞪大了，魔尊大人脸上的神色也第一次有些失态，惊呼道：“你……你怎么会有明月剑？！”

小手忽然被对方攥住，好在江烟力气本就大手里的那剑也拿住了，但是面对对方这般的动作也是有些不喜，有些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你想干嘛。”

看祝殷那眼睛就跟黏在了那把断剑上一样，直觉有些不对劲的小萝卜屁股往旁边挪了挪，避免这家伙发疯又来抢自己的东西。

但在小萝卜甩开自己的手躲到一旁后，祝殷也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就这么愣怔地看着小家伙一手拿着碎片一手拿着断剑搁那拼着，他的目光从那剑断裂的部位慢慢下移，经过了那个‘岚’字，最终落在了那不完整的剑穗上。

祝殷的神情也在这一瞬便得很是复杂，目光紧随着那红色的剑穗，明明是想要笑的，但是眸中的神采却也愈发的黯淡。

“你是……怎么得到这柄剑的。”

“……”

似乎是因为这回祝殷的反应比方才正常了多，小萝卜瞥了他一眼也是好好和他说话了，“捡的。”

这江烟倒也是实话实话，这明月剑当初还真是自己捡来当菜刀使的。

“捡的？呵……”

祝殷低声喃喃着重复着它的话，但却也发出了一声有些自嘲的笑声，“难怪岐山的人会把你错认为江山岚……”

但方才祝殷说的这句话太轻，以至于那专注着做事的小家伙没听清，在小萝卜以询问的目光看向自己时，祝殷缓声道：“说实话……本尊之前有几次还真的觉得你就是江山岚那混蛋，但是你又处处和那呆子不一样。”

不知是不是因为夜雨淅沥的声响，让祝殷的心绪也随之平静了不少，倒也开始主动和身旁的小家伙说起话来，只不过江烟对他说的话不大感冒，视线分都没再分给他一丁点。

祝殷也不在乎，如同自言自语般继续说着：“这一次……是本尊的霸王花破开了那封印魔界的入口，但它跟随本尊修行数载好不容易生出的剑灵也因此消散……”

“你的剑叫霸王花？咦~不如我的明月好听。”

如此不识时务的话令那沉浸在伤感中的魔尊的脸色瞬间由白变红、由红变紫、由紫变黑。

铁青着张脸看着那就像是随口应着完全不把他的情绪当回事，甚至还敢‘侮辱’自己佩剑的那根萝卜，‘噌’的一下站起了身。

“你给本尊收回刚刚的那些话！你知道本尊的霸王花就因为那该死的封印现在连一柄最普通的剑都不如吗？！！本尊的霸王花……本尊的……都是江山岚那家伙害得！”

小萝卜扬着脑袋，看着那气得通红着脸的人，只是不解的歪歪头，给对方晃了晃自己手上的碎片和断剑，“我的明月也变成这样了呀，说话这么大声干嘛，又不是谁的声音大谁就有理了。”

见祝殷还要继续发作，小萝卜伸出手指给他指了指他们身后的那间屋子，朝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萝卜此刻的情绪显得比对方稳定多了，轻声道：“没礼貌……别人还要睡觉呢。”

“……你！”

魔尊大人哪咽的下那口气，但屋里头的那位新娘就仿佛在配合江烟说的话一般，将屋里头的那盏灯吹灭了，很显然……新娘要准备入睡了。

碍于之后的规则，祝殷那口气梗在喉间，吐不出去但也咽不下去。

最终祝殷只得气急败坏地重新坐了回来，慢慢地深呼吸着平复着内心的郁气。

……

在小萝卜终于放弃这碎片无法拼回去的事实，把它俩都丢进随身空间里后，这才有空去关注身旁那终于安静下来的人。

“……你很讨厌江山岚吗。”

“……”

长久的沉默，久到小萝卜都忍不住再次偏过头去看他时，祝殷才终于再次开口道。

“嗯，讨厌死了。”

祝殷安静下来的时候眉眼之间显得很柔和，平日里那傲慢不逊的自大也暂时收起，要是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第一眼看去不过就是个俊俏秀气的少年郎。

明明嘴上依旧万般嫌弃，但是在这一刻……他却忽然笑了。

似乎是回忆到了什么往事一般想得入神了，那如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随着嘴角勾起的弧度光芒微微流转着。

“……”

小萝卜却也没有追问下去了，最后看了眼身旁的那人，黑豆眼便安静地看着眼前那雨幕，身上的气味也渐渐混杂着雨中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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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陷入回忆中的祝殷，脑海中忽然又开始响起了那朗诵声。

意识瞬间回归，没好气地看向一旁，果然就见那萝卜在那拧着眉头学认字，忍了又忍，祝殷还是选择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努力想要将那些声音摒除。

……

啧。

该死……满脑子都是母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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