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人怎么回事，我有准许你进到我的工作间吗。”

哈德曼冷着一张脸看着那被清洁泡泡包裹着的人，似乎是因为被自己的态度震慑到了，对方方才哼着的轻快调调也止住了，回过头看向他。

“每次来都不经过允许，没想到这次你还敢私自进入这里？要是这里的物品损坏了你来负责吗？？”

就连那些本来因为暴雨而兴奋地到处乱窜的清洁水珠们似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咕叽咕叽’的声音也慢慢停了下来，一个接着一个仰着脑袋看向站在门口的人。

哈德曼看着他们全部都看着自己，拿着雨伞的手也忍不住攥紧了些，“你看看你把这里搞得多糟糕？！你这家伙能不能离我远一点啊？每次看见你这可笑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烦！”

江烟闻言看了看自己的周围，确实因为他们身上很脏，一进来清洁水珠闻着味道几乎都跑出来了，而且又因为今天暴雨的原因，水珠们显得格外的兴奋……

“嗯……行，那回去了。”

本还想继续抱怨的哈德曼听见了那道夹杂在雨声中的声音，瞳孔微微颤动了一下。

江烟的话音一落，那些围绕在他身上的清洁水珠又开始‘咕叽咕叽’的叫了起来，还没有变回水珠的那一团团泡泡们似乎有些不太想离开，但还是在对方的沉默下开始从他身上下来。

当泡泡们全都缩回池子里后，清洗区只剩下雨水落下的声音。

站在暴雨中人任凭着雨水侵蚀，过于白的肤色也仿若因为寒冷而失去了血色一般，尽管嘴角依旧轻轻勾着，却无故透露着一股单薄且脆弱的孤独感。

只不过本来还十分硬气的哈德曼，当被那只眼睛注视的时候，却莫名产生了心虚的感觉，但这一次的哈德曼态度比以往都强硬。

“你出去。”

闻言，对方也没有再多做停留，将一旁那还有些搞不清状况的小团子拎了起来，便顺着对方的示意离开清洗区。

只不过江烟在经过他身边时，脚步稍稍停了下来。

当他偏过头看向对方时，他的视线中却多了一道似有形体的亮光。

但此时此刻藏在哈德曼体内的这道光亮，似乎没有平常那般纯粹明亮，光芒仿佛随着那些不断击打在伞面时发出的沉闷雨声而隐隐变得暗淡起来。

“开心点吧。”

明明只不过是对方随口而出的一句话，却令那一直硬憋着一口气的人稍稍动摇了，哈德曼听着耳边那又开始响起的轻快哼唱，却随着雨声渐渐远去。

明明如愿把人赶走了……他却没有因此感到轻松。

“……”

暴雨还在持续着，那些躲在水池里的清洁水珠们也一个接着一个偷偷冒出了头来。

似乎也是察觉到了哈德曼的情绪不好，清洁水珠们之间的‘咕叽咕叽’声也变得小声了起来。

-

11号直播间。

当看着那安安静静坐那的人，频道中的留言也热闹了起来，皆是在讨论方才在清洗区发生的事情。

江烟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有被人针对过，但似乎是因为这次‘翻脸’的对象是自己身边有所交往的同伴，并且江烟所表现出来的反应也不再像是以往那般无所谓，表情严肃的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一样。

因为观众人数变多后，11号直播间里的观众也不再只关注剧情，不同的声音也渐渐出现，‘热闹程度’可不必1号直播间少。

而就在11号直播间里已经快被各种角度的辩解和争执淹没时，直播画面中那静止了很久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我觉得咱今天的发型还是做个圆形的好！”

嗯？

11号直播间：『……？？？』

当11号直播间里因为那句发言只剩下满频问号和无尽的沉默时，在某个加密频道内，当看见那直播画面中笑得一脸开朗的人，频道内也是随之爆笑。

大爷扫垃圾：『太TM搞了，我还真赌对了！江这家伙刚刚就是在纠结要弄什么发型。』

怒赚三块钱：『不过刚刚那气氛怪的确实挺像是受到打击了，那个……我可不是为了打赌输了找借口啊。』

……

这个加密频道内的人数并不多，也就百来出头，但这些却是最开始守在11号直播间里的那些ID，在发现11号直播间受到压迫时，也是这群人主动团结起来选择‘反击’。

只不过在11号直播间的关注度一夜间便壮大起来后，这些ID却尽数消失在了公共频道，反而聚集在他们的加密频道内。

相比于公共频道的愈发混乱，这个加密频道内可显得安逸的多，每个人的相处也已经十分熟稔，毕竟他们中可没有一些刻意在那里挑事的搅屎棍，每个人不仅关注着直播剧情，也算是真心且平和的对待直播中的那个人。

大爷扫垃圾：『不过摸鱼兄跑哪里去了，他不是说昨天就结束考核了吗，管理局这么忙的吗。』

怒赚三块钱：『是哦，我就说怎么怪怪的呢，毕竟一看见咱火哥烫头嚎的最厉害的可就是他了，少了咱摸鱼兄发疯，咱这还怪安静的呢。』

怒赚三块钱：『摸鱼！摸鱼！摸鱼你在吗！！』

……

此刻正搁那会议室‘罚站’的‘摸鱼兄’已经汗流浃背了，他从最开始的好奇偷听已经到了恨不得让自己双耳失聪的地步，这段时间里他听到的那些机密就让他感觉那些人就好像忘记还有个他杵在角落，你说这些人怎么啥都往外说？？？

不过当他看见旁边显示屏幕上那11个同时播放的实时直播画面时，本来很是焦虑的人也有了些许的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