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这惩戒室的门在开启时是没有任何声音的,但是在关闭时却是‘嘭’的一声,与某人的情绪一般发出了非常暴躁的声响。
“咳咳咳……”
尽管惩戒室的门仅仅打开了一瞬,但一股无以言喻的恶臭却还是从那门缝中扑出来,那腥气犹如一只只锋利的爪子试图把更多的人抓进去,有些承受能力低的,比如许高阳,直接当场就吐了出来。
“许高阳,你这五日就守在惩戒室这里。”
“……”
沈言垂着眼冷冷地看着那开始吐胆汁的人,没有任何怜悯地下令道。
其余警卫这会儿也不敢为许高阳说话,毕竟今天这几件事加在一起,完全就是在狠狠地抽警卫长的脸。
因为等到天亮的时候,就会有一堆的家伙过来兴师问罪。
而当初这个为编号0901说过好话的小警卫没有被警卫长一起丢进去……只是让他站在外边听听惨叫闻闻味道什么的,就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他们这些待在禁城里的任职的人,才最清楚作为禁城中第五座监牢的‘惩戒室’里,尽管里边没有任何的刑具,却有一堪比刑具之物……
……
……
“哕……”
此时刚刚进入惩戒室里的几人,善静是最先忍不住呕了出来,平常面对屎壳郎放屁他还有余力骂上几句,但如今这气味刺鼻到善静也只顾着呕吐。
其余人的表情也不是很好看,包括江烟的神情都有些严肃。
最早的惩戒室因为江烟完成直播任务的时候被伽罗掀了顶毁了,所以现在的惩戒室一样是新建的,虽然从外观上看惩戒室的空间应该是很宽敞的,但如今这周围的光线昏暗到却让人觉得空间格外的逼仄压抑,仅靠着墙壁上挂着的那几盏小灯并不能将惩戒室的全貌看清。
与重建后的禁城那些灯火通明的监牢相比,惩戒室莫名更有种曾经禁城的氛围。
阴森寒冷的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黏稠的腥臭味,甚至就连那些灯上,都似乎粘连着一些不知名的污渍,将此处的灯光更是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颜色。
“我哕……”
“你哕……”
……
此时的惩戒室充斥着善静和方禹正抱在一起你一下我一下的在那里呕着的声音,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一旁勉强止住恶心的甜心总感觉前方的黑暗似乎有些扭曲,他认真地盯了好一会儿,确认是自己没有眼花。
里边……真的有东西在动。
而且随着方禹他们发出的动静越大,那蠕动中的黑暗也越来越明显。
“老大……”
甜心下意识地看向了身侧的人,刚想要将自己的这个发现告知对方,但却发现对方似乎也已经发现了这个异常,只不过相比于连他都忍不住有些紧张的情况下,在昏暗的光线下,对方的那只眼睛却显得格外的明亮。
甜心看着江烟抬起了手,却不是捂住鼻子隔绝气味,反而是捂住了嘴巴。
“……”
甜心愣了愣,也默默地抬起大手,直接把那俩还呕着的人,学着江烟一样连着嘴巴一起把他们的整张脸都给捂住了。
……
‘呜’——
终于安静下来的惩戒室,那黑暗中藏着的那物也停止了蠕动,但一双眼睛却在此时缓缓睁开,准确地锁定住了门口的那几道身影。
-
此时,惩戒室外。
沈言抬手便准备将惩戒室彻底封锁,等待五日之后再过来。
惩戒室一封锁,饶是狱长都没有权限提前结束。
所以只要进入到惩戒室里边的人,只能够在完完整整地接受这五日的教化后,才能够出来……
‘嘭’!!!
‘滴滴滴滴滴’!——
可还没等沈言完成封锁,就听见远处传来的急促的警报声再次响彻于禁城上空,听到那警报沈言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朝着刚刚才发生过暴动的三号监牢看去,但当沈言看过去后,瞳孔却骤然紧缩。
因为他意识到此刻被拉响警报的,不是三号监牢,而是……关押着所有最高等级囚犯的‘一号监牢’。
“……该死!!!”
这接连发生的情况,饶是以沈言的定力都直接开骂了。
他潜意识里已经将这此一号监牢的未知异常也归为是编号0901搞的鬼,可沈言想不明白的是编号0901都被自己送进了惩戒室,这会儿就算一号监牢出现了暴动,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
……
……
***的,就是‘惩戒室’!
沈言眸光一凝,立刻反应过此刻的异况肯定是与惩戒室有关,之前一些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在此时他也终于想通了。
难怪在恶意炸矿后,编号0901就这么顺从地就束手就擒,而且在得知了自己即将接受惩罚,也没有任何的反抗甚至心情十分好地冲自己笑……
敢情他早就把主意打到了‘惩戒室’里了???!
意识到自己又被编号0901摆了一道,在立刻把里边的人抓出来和关起来之间,沈言选择了后者——立即封锁惩戒室。
沈言没有立刻去调查一号监牢的异况原因,而是加速了封锁惩戒室的动作,他现在对于编号0901是已经做了最坏的猜测,如果编号0901最终的目的真的是‘惩戒室’,那么他只能是盯上了惩戒室里的那物。
如果真的被编号0901得逞,把惩戒室里边的那东西放出来了……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
可当封锁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只要沈言按下确认按钮就能够完成封锁时……他的身后,忽然多出了一道黑影。
周围的同僚们,也不知道何时全都倒地不起。
沈言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方才一号监牢的那警报声,其实是在异常情况发生后,苏醒了的一名警卫拼着最后一口气拉响的警报,所以在沈言他们听到警报声……距离一号监牢情况发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
“吭……”
倒地的许高阳忍痛咬着牙睁开了眼睛,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队长也遭受突袭昏厥。
在他愈来愈模糊的视线中,此时那独自站在惩戒室门前的那个人,脖颈处的红色枷锁依旧格外的刺眼。
许高阳总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他怎么感觉,那道枷锁上的屏蔽石,裂了一条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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