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随着那声尾音拉长着的笑声，椅子上坐着的人也终于稍稍端正了姿态，他的身体微微向前倾着，面具之下的双眼睛像是更加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方。

“你怎么受伤了呀？”

江烟：“……”嗯？？？

还没等江烟反应过来这话题是怎么来的，就见对方微微歪了歪脑袋瞧着自己，语气中也尽是关切。

“瞧这么漂亮的小脸蛋怎么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他的这话说得倒还真的真情实意的，“疼不疼呀，要不要我给你上上药？”

江烟：“……”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对于自己明明是打算说正事，但对方的注意力却莫名其妙就跑到了自己身上瘀伤未消的情况，饶是平常注意力也容易飞来飞去的江烟，都对此感到有些无语。

但他还是解释了一嘴，“不疼。”

“胡说！都这样了还不疼……我看着都疼呢！”

江烟：“……”

“真不疼。”

似乎觉得对方会继续抓着这件事不放，江烟想了想就又补充道：“沈言他应该更疼一些。”

这是实话，打架的时候沈言可没在他这边捞着半分好处。

“哦。”

只不过听见江烟提起沈言，坐着的那位倒是没有太大的兴趣，在冷冷淡淡地应了一声后，就又目不转睛地盯着江烟看……虽然他整张脸都被面具遮挡了，但是江烟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正在看着自己。

……但也就是在看着。

一直看着。

“……这应该是我们是第一次正式见面吧，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喊你‘M’吗。”江烟被看的浑身不自在，终于还是主动提起话题。

“哦，为什么呀~”

“……”

听着那跟逗小孩一样的语调，江烟也有些被无语笑了……第一次见面就这副态度的，要么就是轻视对方不把人家当回事，要么就是和克朗他们一样脑子也有点不正常。

江烟直接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就隔着那张办公桌微垂着眼和他对视着，双手撑在桌面上身子下压做出了进攻状，避免对方再给他扯些什么受伤的话题，带笑的脸上也尽是步步逼近的压迫感，“那你是‘M’吗。”

“是。”

完全没有任何掩饰，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对方这般‘诚实’的态度，也令本有些严肃的人神情松动了些，对方的态度让江烟忽然就对面前的这个人有了些好感。

他因为自身性格的原因，一直偏向喜欢这种是什么就是什么的相处方法。

……

“……”

M微仰着头看着江烟，他并没有因为对方此刻俯视自己的姿态而感到任何的不适，声音中也始终带着那从容不迫的笑音。

江烟再次道 ：“那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是‘M’吗。”

M：“你既然能对着我喊出这个名字，那就说明你已经有了针对这个猜测的‘证据’，我又何必再问……只不过如果你是逢人就炸他的身份的话，那你炸对了，我也认了。”

江烟：“……”

江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M，对方说话时的语气和姿态……总让他感觉到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

但江烟也确定自己之前没有见到过这个人。

“不过你刚刚有一点说错了。”

“什么？”

M声音中的笑意更是加深了几分，“你可不是第一次见我哦，我们之前就见过面的。”

江烟：“……”

脑子里刚冒出来的想法立刻就被对方推翻，但也确实将江烟的兴趣整个勾了起来，他非常干脆地直接凑上前去以近距离上上下下全方位地打量着对方，这身形上……他没啥印象，味道上……唔……唔……

嗯……也闻不太出来……

“……”

面对身边那家伙如此直白的审视，M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慌乱之色，依旧姿态放松地坐在那里任由对方打量，甚至因为江烟摆出的那一副单靠着嗅觉找寻记忆点的模样，甚至还把人家给逗笑了。

结果就是江烟转到哪，M的目光也就追随到哪。

他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盯着江烟看，就像是在瞧着自家小孩儿闹腾那般。

只不过就在江烟抬手想要揭下M的面具的时候，刚刚还任由对方胡来的人也立刻准确地捉住了对方的手腕，尽管此刻M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也在这将近半分钟的无声的对峙中表明了M的态度。

“……”

江烟收回了手，暗暗甩了甩自己有些发麻的手腕。

刚刚短暂的较量，他的心里也稍稍对M的实力有了一定的认知……没有沈言好欺负。

……

“你之前也去过糖果工厂吗？”江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