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那肯定是一人一半呀!咱们既是一条船上的,那自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讲究一个公平!”
看着汤显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萧屹好笑问道:“公平?”
“对啊,公平!”听出萧屹语气中的迟疑,汤显双眼直勾勾看向萧屹,语气坚定,再一次重申。
合伙人第一步,便是双方平等、公平以待。若是做不到,那便是听从命令的下属了。那我还谈什么辅佐他上位,谈什么打造一个盛世大旭。
我还要回去呢,我的奖学金,我的双核心......
半晌,萧屹轻笑,缓缓开口:“好,听你的,公平,一人一半。”
然而,汤显还没得及高兴便听到萧屹继续说道:“既是讲究公平,那么定北世子...这次我听了你的,下次是不是就该你听我的了?”
汤显错愕抬头,“那,那是自然。但不能让我去干有违法度、烧杀抢掠之事”,汤显边说边用余光偷瞟萧屹。
“那是自然。便是真叫你去干,你也无法成事。”
听到萧屹如此说,汤显一时没忍住,愤愤不平道:“殿下这是瞧不起人吗?怎地就无法成事了?”
看着原本规规矩矩、一度试图将自己缩起来的少年,愤然乍起。一时间,萧屹心绪复杂,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暗叹:经不起一点诈,这般傻气,今后该如何教?
“孙侍读的问题,你答得如此守规正气。更何况...汤显,你生来就不是干那些腌臜勾当的。”
闻言,汤显一愣,耳边重复回荡着萧屹那句,‘你生来就不是干腌臜勾当的’。
萧屹今晚这是怎么了?态度一改冷漠,说的那些话也是让人听了心口暖暖的。请千万保持住!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虽然心里暖暖的,但汤显没有就此晕头转向,而是假装疑惑,试探道:“啊?我不是最后也没有答改不改道吗?你不觉得我在糊弄?没主见?”
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萧屹近身,紧盯汤显的双眼,冷静道:“汤显,你不信任我,总是喜欢装傻试探。御花园里如是,现下如是。”
汤显大骇,忙移开视线,焦急地思索如何圆过去。
然而还未待汤显想出对策,萧屹悠悠然继续开口道:“孙侍读故意刁难,让你第三个作答。无论你答哪个,你都生怕自己沾上站队之嫌。若他第一个便点你起来作答,你答的便是不改道了。”
“汤显,你当时看似句句端水。但你忘了,偏袒是藏不住的。法不难于力,难于必行。法外需容情不假,但这情也得看正不正。”
“救下占道数童需付出的代价远大于循法女童。其一,违法占道数童,其性较之循法女童,劣之。今后所费教化之力非小,且难定将来教化之效。其二,数童违法并非出于正道,只因其自身之劣,又谈何法外容情呢。若以法外容情混淆之,今后再立法之威严,恐甚难之。”
他怎么知道?!
“嗯?你说,我说的对吗?定北世子”
“我......”
“汤显,早在御花园,我便说过,你的眼睛太干净了。干净到藏不住东西,也干净到容不下腌臜与不公。”
说完,萧屹后退一步,在一旁静待汤显反应。
良久,汤显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萧屹,你信我吗?虽然问得很傻,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证明我之于你的忠诚。我之于殿下,无叶云舟之于四皇子、谢熠之于五皇子的那般天然的血脉信任。”
汤显苦笑,继而道:“京城浩大繁华,而汤显却无兄无弟无友,孤寂十五载。数年来,想寻一交心挚友,但无奈福薄缘浅,始终求而不得。今,天赐伴读之机,汤显欲求之,愿以余生鉴吾心。”
说着说着,汤显挽袍对月而跪,右手举起,“今汤显对月起誓,余生忠于三皇子萧屹,不为其它,只求成一生交心挚友。若有背叛,不得好死,曝尸荒野,遗臭万年!”
看着眼前跪地起誓的汤显,萧屹陷入沉思。
交心挚友?过去十五年,我只是让人看着汤显,别让人死了。如今看来,年少失恃、长无同龄的生活对汤显而言,虽活犹死。
汤显,定北世子,生于显门,全族忠国爱民,父母恩爱,本应像谢熠那般自在恣意、得父母疼爱、挚友相交,而不是如今这般,为了求一交心挚友而跪地起誓。
罢了,不就是想要一个朋友,给他便是。这般,反而方便我教人。
“我信,不必跪而起誓。”萧屹伸手将人扶起。
“你信?!!”
萧屹笑而反问,“为何不信?萧屹失宠失势,帝位无望,失无可失。世子你说,我有什么可值得被人利用的?”
哪有!还...还是有得利用的,推你上帝位,辅佐你开创盛世,我好回家领奖学金,继续发双核心。汤显心虚补充。
"好了,时辰不早了。该回东侧殿了,不然福安要去找张定孝了。"
就这样,汤显揣着满腹心思,先是跟着萧屹去溪和殿主殿领了一份字帖,之后在萧屹的护送下,回到东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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