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溪和殿主殿一片宁静,殿外偶尔传来几声鸟叫与风吹叶落之声。
萧屹独自一人坐在书房擦拭短剑,案前放着一封信纸,上面敞咧咧地写着十个大字:光阴似箭,殿下好好读书!
这时,赵念来报,萧屹随即放下短剑,将案上的信纸收起。
“殿下,定北世子自三日前离宫后便一直待在王府并未外出。”
闻言,萧屹眉心一动,抬眼看向张念,确认道:“并未外出?”
察觉到主子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张念顿感如芒在背,立马低头,恭敬回道:“是的,殿下。属下等也奇怪,依照往日定北世子的性子,离宫后定是要去找户部陈侍郎的儿子一起去风月馆寻花......呃”
赵念自知失言,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补救,立在原地左右为难。
“无妨,无论定北世子是留府不出,还是寻花问柳,你们把人保护好便可。今后若无要紧事,不用事无巨细皆来回禀。”
“是!”赵念习惯性领命,但瞬间又觉得主子这个命令下得奇怪,下意识抬头看向萧屹,脱口而出:“啊?”
看着自己的暗卫不知何时起竟变得像汤显那般傻气,萧屹顿时失语。
赵念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言行失当:我这是在干什么?怎地学起了定北世子那般,竟敢对主子迟疑。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赵念赶紧扶手告退:“属下这就去办。”
就在赵念转身离开时,萧屹对着赵念的背影缓缓道:“他说,要同我做交心挚友。”
萧屹的声音轻如尘埃,风吹即散,但还是被内力极好的赵念捕捉到,脚步不由一顿,但出于对主子刻进骨子里的畏惧,赵念不敢有一丝迟疑,立马抬步离开。
**
定北王府,煦柏院。
汤显接过制好的假玉穗,仔细端详,看着这能以假乱真的假玉穗,暗自赞赏道:还得是贾叔,找来的玉匠和绣娘也太厉害了,放眼看去简直一模一样!
钟小信看着汤显手中两根“一模一样”的玉穗,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指着玉穗震惊:“世子爷,这两根玉穗......”,立马转而问道;“世子爷,咱们自己仿制身份玉穗,不会被朝廷问罪吧?!”
汤显笑着反问钟小信:“谁说这是我们仿制的?它们两一模一样,只要它们不同时出现,每一根就都是‘真的’身份玉穗。”
“可是这......”
汤显将真玉穗收起锁好,系上假玉穗准备出门,轻轻拍了拍还在纠结的钟小信:“小信,走啦!”
“世子爷,咱们去哪?”
“东郊的庄子。”说着,汤显便向院外走去。
钟小信不带任何犹豫,连忙跟上。
通往东郊的路上,少有马车经过,道路两旁多是绿油油的麦田,迎风翻舞。
钟小信坐在前面,轻车熟路地驾着马车。
而汤显则在车内同1012实时对接那位东郊小倌的信息。
1012:【宿主,根据我再次查询得知,这位年仅十三岁的小倌,本名叫乐群,少时在乡里颇有才名。他还有一个同胞哥哥,五年前为了让乐群能继续念书,净身入宫。但他哥哥没想到的是,自己前脚刚入宫,自己的亲弟弟便被嗜赌如命的父亲卖入风月馆。】
汤显听完气愤不已,一个没忍住拍向了小茶几:“这父亲实在是不配人父!”
听到异响,马车外的钟小信立马关切问道:“世子爷?”
汤显立马回过神来,语气如常道:“无事,方才是我不小心打翻了东西。”
得到答复,钟小信心中懊悔自己驾车还不够稳,竟然害得世子爷打翻了东西,立马提高注意力,让马车行进得更加平稳。
安抚好钟小信,汤显心中立马有了主意,同1012商量道:“待会我去会会那乐群,能将他拉回来就拉回来。”
看着汤显对那乐群小倌溢于言表的惋惜之情,1012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决定顺从汤显的想法:【好的,我支持宿主。】
“吁—— ——”
马车应声而停,钟小信在马车外回禀道:“世子爷,到咱们定北王府的东郊庄子了,那小倌就在里面。”
汤显当即打开竹帘下车,在庄子管事和一众下人的侍奉下,前往乐群小倌所在的院落。
刚入院内,映入眼帘的是铺满院子的风月画作。
出于对他人作品的尊重,汤显往那少得可怜的空隙处一步一跳。终于,费了半天劲后,汤显得以来到那小倌的屋前。
怎料,汤显人还未入内,便听到屋内传来的慵懒傲然的声音:“东西就放在院外便可,别踩坏我的那些画。”
汤显没有在意里面传来的语气,态度诚恳道:“没有踩到那些画,我跳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