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料厂外,进展比预想的顺利。
借助于小濉河蕴含的强力灵气,六爷加速侵蚀蛛网屏障,只花了不到半小时。
在没有一根蛛丝被拨动的情况下,小濉河河面上的那段蛛网被破开一个狭窄的切口,三人猫腰从河上淌水而过。
“翻墙进去?”
看到穿网而过后,周遭一切如常,鱼九放下心去问六爷。
“我怎么感觉凉飕飕的。”
张真言却插了一嘴,还打了个冷颤,心里感觉到一丝异样。
“你别疑神疑鬼,这就我们仨。”
鱼九看他紧张的左右张望,只以为是因为刚刚踩过水,腿脚湿冷加上夜里气温低的缘故。
“不对,河里有第四道影子。”
六爷话音一落,快速抽出长杆烟袋,把两个年轻人拦在身后。
鱼九和张真言往河面低头去看,刚刚因为淌水搅浑的水面重新清澈,难辨的夜色中,果然隐约之间有一道泛白的人影。
三人同时想起农户说过的村庄传言。
同时河边弥漫起一层水雾,那道白影也突然变浓,扭成一道白绫的样子,从河面聚起抽离,抽向了河边最前方的六爷。
只见六爷轻巧转动烟袋杆,烟袋锅先是朝上,在白绫近身时极速向下,便把它重击坠地,锅口顿时生出烟雾,生出千斤重的力量将那白条子镇压在地。
离变故发生到六爷出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张真言原地愣住,害怕的情绪还没上脑便被化解,他对六爷这位老者的钦佩更上一层楼。
“这就是白条子?”
“水鬼而已。还是最不经打的那种。”
鱼九见怪不怪,上前和六爷一同打量。
瘫倒在地的白条子现出人形,这水鬼身着白色古代服装,仿佛还带着寒湿之气。长发湿漉漉纠缠在一起,遮住了大半张惨白且布满水痕的面孔。它像一条浸湿的纸片,自知力量微小,瑟缩着瘦细的身躯,伏在地上垂眼偷瞄审判它的三人。
“布下这蛛网结界的人倒也不蠢,应该是知道河面这处力量薄弱,所以才放了这么个东西吓唬村民,以防有人误闯。”
鱼九稍作分析,更加觉得这石料厂有不可告人的秘事。
“噢,看门鬼。”
张真言看了眼地上可怜样的水鬼,脑子一转又紧张发问,“那他会不会给厂里面传消息?”
“他做不到,我封了他的全部鬼气。”
六爷不想浪费时间在水鬼身上,虽说暂时没感知到附近有别的异样,但踏进了这块地盘,探查找人才是最要紧的。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黑漆葫芦,那是他之前在朝天宫夜市上偶然捡漏的,是个降妖伏鬼的宝器物件,可惜流落民间摊位无人识。
张真言看到白条子化成一缕雾气,被吸进了六爷拿出的葫芦中,只觉得那葫芦有些熟悉,但夜里难以辨认具体模样。又听到六爷说了句“走吧”,被打断了思绪没去细想。
六爷走在前面,带着鱼九和张真言赶到石料厂围墙下。
身处穷乡老村,石料厂的砖墙虽然不高,但用了最常见的防贼手段。墙上嵌满了片片锋利的玻璃碎片,用废弃的啤酒瓶碎片等材料配合水泥简易砌成。
翻过这墙,对于六爷和鱼九不难。
但张真言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