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影卫做的,还有聚宝楼那个账房,也是我们杀的。”
“……为什么?”
“他们可能是北原派来的细作,不处理是为了有人发现,试着打草惊蛇,可惜没调出什么。”
太子沉默半晌,手指敲了敲窗沿:“这话是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绝无虚言!”窗外人的声音产生了明显的波动。
“还是草率了,该顺着线索去查。”太子摇头。
“主要还是内城,不能出岔子,顺着线索去查,怕是查到一半,宫里的影卫就要来问责了。”这人的语气明显很是无奈。
太子听完则是挑了挑眉:“原来你对灵玉一直有意见?处理尸体还特意扔到兵马司即将处理的沟渠,让他们来发现。”
“不是,只是中城兵马司的吕梁很是尽责。”窗外人解释着。
太子却是忽然关上了窗户:“你最好不是。”
有没有人会觊觎华灵玉的灵玉?
肯定是有的,毕竟他自己内心深处也有过自己的想法。
皇帝这么想着。
他相信自己的心性强于这世上绝大多数人。
而且其他人也很难有他这个皇帝的眼界格局。
关于灵玉所遭受的弹劾,按照某些上奏者的说法,应当是召集朝廷所有的修道者,对灵玉进行一次鉴定,究竟是祥瑞还是灾祸,不能一个人说了算。
某种意义上,天命变数,也不一定就是好的不是吗?
她也有可能,把整个大雍带向更糟糕的境地。
但不管怎么样,在当下一切未完全明朗之前,玉要保住,人也要保住。
“朕是不是对她太优容了,也许该让她吃些苦头?”皇帝在养元殿里,像是在问谁,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一旁侍奉的黄公公完全不敢作声。
“你说呢?”皇帝转向他。
他方才小心翼翼地回道:“奴才不敢妄言,陛下行事自然有陛下的道理,我等奴才难以理解陛下之雄才伟略的十之一二……”
“让你说你就说。”皇帝不耐烦道。
“奴才没读过多少书,也知晓‘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从前她只是曲阳侯府的小姐,是陛下的子侄,但现在却是朝廷册封的正六品兵马司指挥,手下正经两千多号人,与以往需要全部的庇护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灵玉在这里,她肯定要惊呼:黄公公您可真是看得起我!
天色虽已晚,太子太师的府邸却还燃着蜡烛,一群太子府的属官聚在这里商讨着该如何应对为好。
虽然那群人没有直接指向太子府,但皇宫里的人不好欺负,也就欺负欺负皇宫外的人。
众人七嘴八舌地商议着,竟是对两件事有很多不同的看法。
有的人是一向看不惯修道者的,觉得这是好事,无论是影卫还是那个几岁的修道者指挥,都该好好敲打敲打,也有人认为这摆明了冲太子府来的,不管太子府内部是什么情况,这个时候必须一致对外。
而太子太师的态度则是:无论如何,此事与储位之争无关,太子就是储君,没有第二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