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配的,别嫌弃。”
一吮,是满口的秋日枫香,脱离了枫叶大道,渐渐地沉入了泥土深处,然后不知何踪。
“谢谢。好喝极了。”
“给你一张我的名片,一周后打我电话,可以来取。”在桌下探了后,取出一张银杏叶状的小卡片。
“叶……南泉……”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看着名片念出了少年的名字,连忙转声,
“好的,谢谢叶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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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枝桠将阳光截作多段,隐去了它难以启齿的雀斑,代之以鸟类玩耍的欢快跳跃。
门口风铃的穗端冗杂着,因为铃壁上的声响。
在送走女孩儿后,困意突袭,便撇去新茶意,走上小阁楼,准备睡去。
——阁楼虽小,但恰能容纳两个房间。
上了楼梯,便是地上铺了许多木制品的房间。
阳光无意从玻璃窗透入,裹挟着明亮与温暖。
工具随意地排在窗边,不压不挤。
唯一的一面墙上嵌了一道门,于是空间向前伸展。
在躺在自己床上的一瞬间,好似睡衣本就是六件套的一部分,他便沉沉睡去。
*
“丁零……丁零……”
是更纯净的风铃声,没有风声。
叶南泉知道,不是自己店门口的风铃。
走廊很长,室内四面墙壁,显得空间厚重。没有灯,没有阳光,室内却是暖黄色,带着温暖的氛围,让人想要睡去。他知道他在做梦。
他一直走,好似使命,不会去想需要停下。
终于,是一道白门,非常普通,连带着一个向外看的猫眼。
他顺着猫眼看过去,却是一片黑暗。
于是试着扭动门把手。
【一介猫,一介书生,梦里醉光转,桂子澈流香。】
又来一潭秋水泠泠,波光如弦。
一切梦幻,皆在梦中。
“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书生于桂树下转身,桂子在他的周围扎根。
只是风一起,根便断了去。
——那书生身着米色长袍,身形挺拔,五官立体,面颊微黄,眼色深邃。
-声音轻柔而不低沉,与外形全然不匹配。
“这里是哪?”
“事无响应,难以忘怀,谓之'茴',有'茴'则无回。你需要在这里述出你的'茴',我是你的绘梦人,我需要画下你的描述。”
似是被吵醒,狸猫在桂坛上打了个哈欠,看到前方天然的猫爪板,便不自觉伸直了爪子去抓长袍的布料。
“小阿别抓我……!”书生向身后挥了挥手,猫便快速跃下石坛,钻入了背面的草丛。
叶南泉不禁觉得好笑,但又憋了下去。
“你画出来以后呢?我就可以回去了吗?”
“是的。”
“回哪里?”
“回到现实。”
“这里不是现实吗?”
想来叶南泉醒来,一定会觉得奇怪,明明知道只是梦里,还是反问出了如此的问题。
“这里是梦境,不然我就会不复存在。”
书生的声音仍是轻柔,耐心地回答着叶南泉的提问。
“为什么?意义是什么?”
“因为你。你难以忘怀某件事,才会有'茴'的存在,才会有'绘梦人'的存在。”
像是回答过很多遍,对于每句话,都显得回答如此认真。
“意义呢?”
书生没有再回答,即使表情毫无厌烦之意。
叶南泉也不再追问。
于是回答,“我没有。我没有难以忘怀的事。”
说完却见,书生一顿眼波流转,又如春日绿缀,恰收平静于底。
因而叶南泉转口:“也许有,但应细想。”
此时风又起,先听到的确是风声。
长袍未动而其上的线头先动,显得更杂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