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覆春楼路上,邵青和莲姐儿都有些体力不支,腿脚酸痛。只是两人都有默契似的,沉默不语。
等回到覆春楼时,两人形容都有些落魄,嘴唇干枯,因为疲累,整个人都被压着似的。
等收拾好自己个,邵青正撑头有些昏睡,瓶儿冲了进来,打听茜姐儿的消息。
邵青冷冷一句她不回来了就想打发瓶儿,瓶儿自然不依,又缠着她还想知道更多茜姐儿的事。
邵青躁躁,心里千压万压才压下那躁动不安的烦意。幸好有梳洗好的莲姐儿来救场,将今日细节一一讲与瓶儿听。
“这骚蹄子!竟然为一个肉贩不愿回覆春楼?”瓶儿听了骂道。
莲姐儿便宽慰道:“瓶儿,茜姐儿还不知道我们覆春楼中的变故,她不愿回来也是正常。”
“何必与她说这些糟心事!让这个疯丫头在外玩着就是,她在那场祸事之前就出了覆春楼的,也算是命里不该有此劫。现下她不愿回来也就罢了。覆春楼已困着我们许多人,若她能解脱出去倒也不错。”邵青摆摆手:“我今日实在累急,你们二人自出去玩去!没事别来吵我。”
瓶儿和莲姐儿看她精神的确不振,便都乖巧应了,让她休息去。
邵青自己个给自己收拾了床榻,扒了刚穿好没多久的衣裳上了床睡。
这一睡只觉昏昏沉沉,那一日的灾祸又在梦里重现出来。
“姐姐,快醒醒!”苹儿急忙叫醒她。
“怎么了?”邵青只觉自己刚睡下没多久,身子疲软,神情恍惚。
“那些子龟公!龟公都已经开始打杀婆子丫头了!他们跟着罗妈妈一起疯了!”苹儿的手交叉在胸前,她捧着心抽泣:“姐姐,你快跟我逃去吧!”
邵青套上外衣,打开窗子往下一看,那些龟公拿着刀拿着棍棒,耳朵微微一颤,将下面那些婆子丫头的痛苦嚎叫听的一清二楚。
“我们能逃去哪?整个覆春楼都成了龟公无忌讳地屠杀了。”邵青心如死灰。
“姐姐,我跟你说过的,那个仙姑,摩辞罗她就住在楼上的仙字房。”苹儿微微笑:“姐姐,快跟我来,只要去了摩辞罗大人那里,她定会保住你。”
一姑娘一丫头开了房门,便开始往木梯处跑。
谁知一个头发凌乱衣着乱乱糟的婆子与她们擦肩而过,跑的极快。
邵青认出这人,赶紧去追她:“罗妈妈别往下走!下面那些龟公都已疯魔,你下去了便要被打杀的!”
罗妈妈笑嘻嘻,听她说话觉得好笑,跑到她面前吐了口水,又道:“我这样的肯定是个人物,又有谁能超过我呢?”
“罗妈妈疯了,姐姐,你别理她,先自个儿保命要紧!”苹儿着急地恨不得用嘴将邵青叼着丢进摩辞罗的房里。
突然罗妈妈懂了她们意思,见苹儿催着邵青上楼,她便伸了手要拖邵青下去。她本就疯头了,力气越发大了起来,又不会见人瘦弱便收敛,她这一拖,邵青便站不住身子,要被她拖着往下走。
苹儿没法,只能也伸两手也去抢邵青。
罗妈妈扯了会儿,像是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便不再拖邵青,自己摇头晃脑地又走了。
苹儿轻舒一口气,脸色越发的白了:“姐姐,我们继续走吧,上了这楼,便快要到了。”
苹儿两手继续交叉回胸前,邵青也移回了她的视线,佯装没看到苹儿胸前那个碗口大的洞,只是眼前却因为眼泪越发模糊了。
不过再模糊,依旧看得清楚,苹儿的衣裳越发红了。
邵青打开了门。
摩辞罗静静坐在那。
汗和眼泪一起在身上脸上流淌,她看向摩辞罗,像看着最崇敬的神明活佛。
“求你救覆春楼……”
这次开门,摩辞罗依旧静静坐在那。
邵青看她在,心中安稳一些。
她抱怨道:“茜姐儿那个没良心的,居然真做的出为一个男人不回覆春楼这种事。”
摩辞罗看她:“你可以告诉她覆春楼经历的惨事。她听了,不管有几个许柏梁,都一定会回来。”
邵青痴痴地笑了:“我又不是那种自己得不到便也不让别人得到的人。”
摩辞罗听她这话也笑:“是啊,这便是我为何选中你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