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辞罗的手一触即离。殷姑娘猛然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摩辞罗,她那一触像是自手传给殷姑娘一股热流,那热流顺着殷姑娘的血脉流动,殷姑娘整个人都熨帖许多。
“你现在不能死。”
又是这句,与那些客人说的一样。
可是与那些客人又不一样。
殷姑娘的心砰砰的,她哑声回道:“我知道了,我会努力活下去的。”
摩辞罗让瓶儿去替殷姑娘请大夫,瓶儿有些为难,却还是应了。
摩辞罗看出她的为难来,将一锭金子给了她。
一向为覆春楼供药的誉回堂前不久因为出了人命官司,被官府出了封条。
那人命官司本就是无妄之罪,他家里买的药都是些甘草黄连这等下火之药,这等药又如何吃死人?
一个老大夫与官府的来人推搡之下,被官兵一剑破了喉咙。
剩下几许人便没了气势,老老实实地被官兵们押走,誉回堂这百年的招牌也被他们摘下,丢在门前。实在荒凉。
誉回堂是京城里难得药钱便宜,诊费不贵,医术又好的药房。
它这一倒,不知道多少患病的穷人家没了希望,只能等死。
瓶儿叹口气,只能去誉回堂隔壁的妙手堂请大夫。这里近日生意不错,瓶儿到时,看见不少人捂着肚子面容痛苦,等待医治。
她不愿多等,便拿出那一锭金子直接去找了药房的跑腿小二,让他将大夫请来。
虽然药房之中,痛苦之声络绎不绝,但大夫来的挺快,“上门诊治还要加钱。”
大夫长发长眉皆白,飘飘然在那站着,倒是的确有几分仙人的样子。
“只要能治好我们姑娘,钱自然不会少你的。”瓶儿道。
大夫满意道:“行,你将地方告知老道,老道更衣后便去。”
“覆春楼。”
那大夫失了颜色:“秦楼楚馆那样的地方,老道可不去。”
“再加一锭金子。”
那大夫有些为难,他作思索状:“毕竟是一条人命,老道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姑娘请,我随你一道去罢!”
瓶儿面无表情点头。
刚要进覆春楼大门,这大夫又不愿往里进了,他道:“老道自老祖扁鹊得了一番手艺,如今只从这样一道小门入便罢了,这小门居然还只露半边,这让老道如何进去!”
瓶儿无语,只摆了摆手让龟公将门全开。覆春楼除了夜间迎客之时还未有白天这样的举措,一时便有不少人来看,这大夫却摇头晃脑地入了内,几个龟公看他这样都觉好笑,悄悄对瓶儿说辛苦姐姐了。
瓶儿笑不出来,她不愿这大夫在覆春楼内乱走乱逛,便在前给他领路。
入了覆春楼厅内,正要往楼梯之上走,那大夫又不愿意了。
他道:“你们房间那等子□□之地,老道如何去得!谁要医治便叫她下来就是!”
瓶儿憋不住了,她是去请大夫前,上楼看过殷姑娘的,自然知道她已不行于行,病人已经病重,他这大夫还在这磨蹭,让人看着便忍不住憋气。
她尖声骂道:“你这老家伙,白活这么大岁数,一副子只认钱的萎萎衰衰样子,也好意思在覆春楼这摆这派头?我花这些银子请你来,不是为了把你当老祖宗样供奉你,而是让你来看病的!”
许多丫头婆子闻声都来看这热闹,怜奴硬扯着崇拓也混在龟公之中,看这场好戏解解闷子。
摩辞罗也下了来,卢菱早给她报了消息,她便直接皱着眉头问道:“非要她下来才能医治么?”
她一下来,厅内原本喧闹调笑的声音都不见,仿佛这么多个爱嚼舌根的婆子丫头不在,这大夫虽然有些老眼昏花,看不清这姑娘的模样,但是大概也能猜到至少是个能管事的。
他便对这个回答认真一分。
那大夫抚抚自己的长胡子:“那是自然。虽然还不知道那姑娘是何病症,但是病症便是因为久处房间之中,气血淤积不通,才来的。而我医治自然也要在通透之处,正如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