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这么多药,不如瓶儿与这个.....小公子一起前去药房抓药罢。”
崇拓自然不会拒绝,他说要下去换衣服,离开了厅里。摩辞罗见事情结束,便让众人散了,再让龟公将殷姑娘搬回她房内。
过后,摩辞罗便与莲姐儿邵青一同入账房看账,只留瓶儿在那等崇拓。
怜奴小跑,去找崇拓,在房内找到正换衣裳的崇拓时,怜奴一双眼睛已经红的不像样子,他呜呜咽咽地问:“哥哥,你就这么不想与我在一起么?你就这么不顾亲情将我抛弃么?”
崇拓心中厌烦:“若不是你,我会到覆春楼中来?你若对我还有一丝亲情挂念,又如何会绞尽脑汁将我一同弄进这肮脏地方来?从此我们俩便不要再提一起长大的情分了!你我以后是个陌路人而已!”
怜奴眼泪如珠子一般坠下来,他一把将自己的眼泪抹掉,吼道:“好!以后我再不会认你这个哥哥!”
待崇拓再次出现时,他已脱了龟公那身灰蒙蒙的麻布衣裳,穿了一身青色的锦长衣,虽身量还不高,但乍一看倒像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
瓶儿与他一同出了覆春楼。
崇拓问:“刚刚那个大夫是哪家药房的?”
瓶儿以为他是想避开那家药房,道:“回春堂的,我们不往那去便是了。”
崇拓摇头:“不,我们便往回春堂去。”
瓶儿噗嗤笑出声来,倒也同他去了。
入了回春堂,瓶儿一看,上午那些捂着肚子的病患只多不减。
崇拓上前一看,又细细问几个问题,道:“你们这是被人下了药,才会肚痛难忍。想必你们都是一处地方的人罢?喝的也是一处地方的水罢?”
那些人点头,看这位小大夫如此神,便哀求道:“求小公子救救我罢!”
崇拓去卖药的柜台称了一斤甘草,甘草便宜,瓶儿替他付了,不过半串铜钱。
他又去那些肚痛的人之中,将甘草分发下去,吩咐他们在嘴里细细咀嚼,然后再吞下去。
瓶儿跟在他后面,好不好奇,见那些人片刻后都断了痛苦呻吟,看着脸色都好了些,对崇拓也信服了一分。
那些人好了许多,便感谢起来崇拓,见他活像个京城里的小少年,身后又跟着个看着差不多大的姑娘,他们会心一笑,不再耽误崇拓瓶儿。
崇拓走远一点,听见他们开始议论是谁下的药,他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瓶儿崇拓不好继续听,就去药柜边找大夫称药。
崇拓仔细,那大夫稍微有一点小动作便被他抓住,几番下来,那大夫就也老实了。称好这许多药,天色也暗了下去,出这回春堂时,之前那些肚痛的人正在回春堂门口闹事。
瓶儿听了几句,大概是说回春堂为了多些病患,故意送他们下了药的茶水,他们这一群人刚从家乡来到京城,也不知好歹,真以为回春堂是贴心给他们解渴呢!
她笑出了声,与崇拓对视一眼,两人的笑容便又往里收了收。
崇拓回覆春楼后,又亲自去厨房为殷姑娘熬药,只是现在已到了晚膳时分,厨房的婆子闻到刺鼻药味,直接将崇拓轰了出去,生怕这味道传到她的菜上。
崇拓只好背着药炉出来,恰好碰上被婆子差来干活的卢菱,她看了一眼崇拓,只见他原本的一件青色锦长衣现在已经被柴火熏得漆黑一片,卢菱忙将他领到外面一处垒好的灶台之上,她道:“你在这熬药罢。”
崇拓谢她,卢菱腼腆地摆摆手:“不用谢我,你是摩辞罗大人亲自点的人,还是殷姑娘的救命恩人,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待夜色深了,崇拓将熬好的药端入覆春楼中,这时候已经是热闹的了,他尽力避着人群上楼去。
瓶儿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把抓过崇拓的袖子:“卢菱那丫头告诉我你在这。”
崇拓将手里端着的药碗给她看:“我刚才才熬好药。”
瓶儿点头,扯他到一张小圆桌上坐下,“这药给小丫头就是了,殷姑娘身体不舒服,她早已歇下了,你去倒不好了。”
崇拓将药碗给了在旁边侯着的个小丫头,那小丫头便端着上了楼去。他这下安下心来,才看见桌上许多菜肴,瓶儿笑看他:“还愣着干嘛,赶紧吃呀!”
崇拓盛情难却,只好就菜吃完一大碗饭。
瓶儿撑着下巴笑眯眯:“多喝些汤,这汤是我亲自做的呢!”
崇拓只好又去舀汤。
这餐吃完,已是月亮高高头顶挂了,崇拓揉揉肚子,艰难地出了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