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了力气却摆脱不开两人,摩辞罗讥笑道:“不入这种作贱自己的地方,难道就任父母割自己的肉中肉,就任父母砍自己的骨中骨么?”
摩辞罗也是来了气,她空着的一只手结了个手印,口中又念一句,直接将那一对老夫妻纠缠着她的手给烫掉一层皮。
那一对夫妻松开了摩辞罗,啊啊地惨叫起来。
摩辞罗一脚将门踹开,守在门内的一个龟公不知被哪来的怪力击中直接倒在地上。摩辞罗站他脸前问:“为何不给我开门?”
那龟公胸闷如鼓,嘴角有一丝血迹流下:“邵青姐姐吩咐了,不管是谁来,只要那两老货没走,都不能开这个门。”
“好一条忠心的狗!”摩辞罗讥笑。
她又往覆春楼厅里走,刚入厅,就看见邵青莲姐儿等人在安慰中间一个哭哭啼啼着的姑娘。
摩辞罗心中烦闷不已,突然又想起蛮藤的自由自在洒脱的模样,她默了一刻。
卢菱第一个发现她站在那,赶紧接了摩辞罗手中的布匹,又拉她坐下,上了一壶新沏好的茶。
这些姑娘才发现摩辞罗来了,雲儿也将眼泪擦了。
莲姐儿看摩辞罗面纱未摘,也不说话,心里有些不妙,却还是道:“摩辞罗大人,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有没有在外看见个什么?”
“该看见的都看见了,不该看见的倒是也看见了一些。”摩辞罗取了面纱,环视一周,问道:“外面那是谁的老子娘?”
“我的,”雲儿刚忍住的眼泪又掉了出来:“摩辞罗大人,是他们赌博没了钱才将我卖进来的,如今他们又短了钱,就又在我这闹,之前还说如果不给,他们天天都来!”
“这事,我明白了,我会为你做主。”摩辞罗犹豫片刻,却没将人散了,又叫:“邵青,莲姐儿,瓶儿。都上前来。”
邵青与莲姐儿应了,瓶儿却没个踪影。
莲姐儿抿了抿唇,不知道该不该说。
摩辞罗看不得她这副样子:“莲姐儿你说,瓶儿现下在哪?”
邵青唇角微微扯起来,接了话:“她应该在赶来的路上呢。瓶儿之前说有内急,去了茅房。”
“卢菱。你去找瓶儿,顺便将瓶儿的所在处告诉我。”摩辞罗的脸色越发阴沉。
邵青是故人的血脉后代,她便一直照顾着她。谁能想到,这照顾起了反作用。
也不知道是邵青变了,还是她最先就看错了人。
摩辞罗隐隐有些后悔,她看着眼前这些高矮胖瘦的姑娘们,她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不过她一直觉得有人为她分担,她便不会如此心累。现下仔细一观,覆春楼不过是个摇摇欲坠的空骨架子罢了。
顶着这副骨架子不让塌的,居然也就只有她一个。
瓶儿不多时被卢菱找来。她身上肮脏,灰头土脸。
卢菱机灵,不需摩辞罗问,她就道:“瓶儿姐姐是从厨房找出来的,她当时在与崇拓一起熬药。”
瓶儿低下头,心里委委屈屈,面上就也露出了一点。
摩辞罗见她们三人都没有悔改之色,脸上更严厉一分:“你们以为我叫你们三人上前,是要如何?”
三人皆摇头。
“楼外有人寻衅滋事,你们三人作为管事,不处理,只管叫人闭紧大门,这是何缘故?”摩辞罗一掌拍在桌上。
众人都震了一下,邵青平复心情,尽量平静地道:“那好歹是雲儿的亲生爹娘,我们也不好将事做得太绝。”
摩辞罗生生被气笑:“雲儿卖进覆春楼已经一年多了,她哪来的亲生爹娘?卖身契在我覆春楼内,她唯一的老子娘也是覆春楼!”
“我为覆春楼买了二十五个青年壮年的龟公,你们使几个出去将他们一赶,他们得了这恐吓,下次那还敢再在我覆春楼外撒野?他们在覆春楼门前如此混不吝地弄下这一圈!我们覆春楼今晚还有什么生意?又有谁敢入我们覆春楼取乐?”
摩辞罗将她们三个又骂一顿:“你们三个是我当时挑出来的,只愿你们能相辅相成,各自成就,能做些事出来。谁知道一个两个的,天天跟丢了心魄一般,事也不做,只知道瞎混!若是覆春楼容不下你们,就赶紧找清银子,将自己赎出去了事!”
“瓶儿,我记着我当时是将你的红木牌子烧了的。明日,便去将你的牌子重新制好。”
瓶儿红了眼睛,鼻子一酸,马上啪啪哒哒落下许多泪来,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只不过是与往常一般的夜晚,雲儿爹娘也和她扯不上多大关系,为何今天摩辞罗却要找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