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藤点头,深看了她一眼,就闭了眼睛小寐。
有个僧人披着一挂灰色袈裟,手里不停摩挲着一串油润亮泽的佛珠,看一眼摩辞罗,念一声阿弥陀佛,对蒋越瑞道:“宰相,我们这次要会的是一介大妖,它最爱这样鲜嫩的皮肉,你将自己的女儿带来,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摩辞罗能感觉到他的善意,便也软和了语气,轻声解释:“我不是他的女儿,我也是为这次捉妖而来的。”
蒋越瑞笑道:“这位姑娘虽看着年纪小,但本事却大着呢,是恭王爷举荐的。”
这僧人对着摩辞罗作了一揖,摩辞罗含笑受了。
蒋越瑞又说了几句,便离开了。摩辞罗正打算也找个椅子坐下,身旁突然传来一男子的声音:“姑娘好生面熟。”
她看向那男子,这男子相貌出众,身秀颀,手里一把折扇,倒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摩辞罗问道:“难不成你认识我?”
那男子将手中折扇展开,微微一笑:“姑娘这样的美貌,若是我见过定是在梦里。就算在梦里也是朝思暮想的紧。”
说了一圈空话,这人并没说出什么消息来。摩辞罗就不再理他,自个儿坐了下来。
“姑娘怎么还生气了?”这男子又跟着她:“男子爱色实乃美事,自古风流女子,哪位不是才貌俱佳?若是只有才无貌,如嫫母、阮家女、无盐女和孟光之流,她们虽才情也出众,但只有丑名传的多远些。如今还有几人记得她们的才情,再过许多年入了后世,怕是只有丑名了。”
“人的美丑与我不过皮肉骨头,你与我说这些皮肉骨头的好处?”摩辞罗冷笑,“男子爱色也不是美事,只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创的脸面罢了。拿美丑之事迫害女子,这也能算美事?”
“至于什么后世传言,既有你这样的人,留给后世的自然是丑名。”
那男子收了折扇,挥了袖子,面上怒色乍现:“这次猎妖,怕是我们这群人中,会死伤惨重。姑娘可要注意自己性命。”
摩辞罗笑:“你放心,你便是死上数次,我也不会死的。”
“好狂妄的语气!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这男子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一个婆子见那男子走了,便拄着拐杖走到摩辞罗身旁:“那浪荡子的话,你不可放在心里,你来的时日晚,没看到这浪荡子前几日被蛮藤姑娘一条鞭子抽得满地打滚的样子。他不过是个好色之徒,偷蒙拐骗才入了这来,要死怕是他头个死的。”
摩辞罗摇头:“他这次死不了。”
那婆子看她十分笃定,问道:“姑娘莫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不算。只是有些感知的能力。而且时准不准的。大多数都是他人特意想让我知道。”摩辞罗看了一眼这婆子。
这婆子有些失望,却还是有些艳羡:“若是我有姑娘这样的力量,怕是也不至于这样蹉跎一生了。”
摩辞罗顿了顿,见她神情哀伤,原本想出口的话又回了去。
“人若想要过得好,是绝对不能经常后悔的。”
这婆子愣了片刻,应该是明白了摩辞罗的意思,叹息一声:“多谢姑娘劝解。”
再一细想,又愣神一瞬,看向摩辞罗的眼神都有些不大一样了。
“姑娘有如此神通,这次空悬山怕是要入姑娘的手了。”
摩辞罗不置可否。
又过了一会儿,蒋越瑞带着一行人回了来。
“各位大师要的东西,我都已准备好了,犬子也已经在寒舍内了。”
摩辞罗这些人加上蒋越瑞带的那一伙人,看着阵势浩浩荡荡,只是才靠近他的儿子的院子,蒋越瑞的那行人就停了脚步,不愿再靠近。
蒋越瑞解释道:“不是我这些奴仆偷懒,只将大师们的东西抬到这就走。实在是这妖物作怪实在凶险,入了我儿这院子的人都命不久矣。”
“这事已有月余,那你可进去过?”蛮藤突然问道。
“我?朝堂之上琐事许多皆要我去过目,自然是未有这个时间去....”他说到一半突然也觉得这个借口实在拙劣,便闭了口不提。
“大师们带好自己的东西,准备好了就入这院子吧。”蒋越瑞微微露出一点笑:“空悬山上今年金矿的产出,我会带着成功救我儿之人亲自去前看查收。”
众人之前因蛮藤的话而生出的一丝惧怕之意彻底被他这许下的金山击散。
空悬山。
他们走了进去。